“是,臣告退。”
“兴安,”朱祁钰又吩咐道,“你再送送韩忠,多跑一趟,也好锻炼锻炼,看看你这身肥肉。”
“啊……”兴安叫苦不迭,却只得低头应道:“是,奴婢知晓了。”
出府之后,韩忠也有些奇怪:“兴公公,今日是什么情况?怎么王爷让你亲自来寻我,你还不坐轿子?”
兴安心里苦。
他又不是故意的。
是皇帝要见朱祁钰,这话他不能不传,否则岂不成了隔绝内外的奸臣?
谁能知道你大白天的,还在孕妇家中,就玩的那么开。
但这些话,他自然不能对韩忠明说,只好支支吾吾,含糊过去。
书房内,朱祁钰看着满面笑容的朱见深,挑眉问道:“我平日也没少夸你,怎不见你这般高兴?”
“我也不知,反正就是开心,”朱见深笑意未减,“看来京师百姓的眼睛还是雪亮的,知道谁是重臣,谁是奸贼。”
不管是谁,被别人认可,总是开心的。
否则“拍马屁”这门学问,也不会从古至今、从中到外都如此盛行。
若能精通此道,何愁前路不顺?
朱见深初次文,就收获几乎一致好评,也难怪他喜形于色。
朱祁钰只好提醒他道:“受人认可,固然可喜。不过,却不能沉迷此事,你肩上的担子,重着呢。”
原都督府,现国防部衙门内。
柯潜也正拿着一份新刊的《徐氏文报》阅读,目光专注,时而颔。
另一位侍郎罗通端着茶盏路过,瞥见他手中的报纸,不由笑道:“柯政委竟也看这等市井文章?莫非是里头又有了什么风流韵事,引得你这位大才子注目?”
他在都督府任职四年,虽仍以文人自居,但言行间已沾上几分武人的爽利。
柯潜调来后,两人颇有些共同语言,时常交流。
柯潜闻言也不恼,将文报轻轻放下,正色道:“罗侍郎莫要小瞧此物。这市井之文,若用对了地方,于提振我军士气,或有奇效。”
“哦?市井文章,能提振士气?”罗通脸上的笑意敛去,换上些许诧异。
他放下茶盏,在柯潜对面坐下,“柯政委,你莫要唬我,我在居庸关也见过真刀真枪。士卒用命,靠的是主将身先士卒、赏罚分明,靠的是保家卫国的一口正气。这纸上谈兵的东西,虚无缥缈,如何能提振士气?”
士气这东西,说着玄乎,实则对于军队来说极为重要。
便如明末,许多对战时,分明清兵人少,装备更差,却敢主动冲阵。
而明军,就算武备更好,人数是清军几倍余,却是一触即溃,根本不敢接战。
这就是士气带来的差距。
因清军士气如虹,哪怕是知道冲锋路上会受伤,会阵亡。
但他相信,只要自己冲过去,明军就得逃跑,就得溃败。
而同样的,士气低迷的明军,则也默认了这点。
只要让清军冲过来,就等于是直接输了。
但实际上,根本不是这样,若他们能奋力反抗,人少装备差的清军,根本不可能获胜。
柯潜还欲进一步解释,却是也看到小龙的文章,惊呼道:“噫,此人好胆,竟揭开我大明伤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