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谦立即追问:“王爷为何来此令?他现在人在何处?”
那郎中摇头:“下官也不知,是王府太监亲送来的。”
话音未落,又有一人匆匆入内,急声道:
“部堂,王爷突然集结了锦衣卫与王府护卫,浩浩荡荡数百人,看样子是要出城。”
“出城?往哪个方向?”
“向北,应是安定门。”
于谦看着手令,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可能。
几乎是在电光石火之间,他排除了其他选项。
能让摄政王如此紧张,冻结京城所有兵马的,问题只可能出在京营。
安定门……
他心念稍转,便锁定了一个地点:香山大营。
“砰!”
于谦将手令轻轻放在桌上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
“即刻传令!”他声音沉稳,语却比平时快了几分。
“一、通传京营各营、五城兵马司、皇城四门及所有京师驻防部队:自此刻起,未有本官与摄政王联署调令,一兵一卒不得擅离驻地!违令者,以谋逆论处,主官可就地正法!”
“二、令兵部职方司、武库司主官即刻至本官处待命,核对各营位置、兵员、粮械,以备咨询。”
“三、封锁京师各门,所有指令,只凭本官手令,经锦衣卫渠道出。”
他没有问“为什么”,也没有丝毫犹豫。
因为他深知,在这等关头,执行远比询问更重要。
摄政王必然在处理什么危急,他于谦的任务,就是确保整个后方。
尤其是军事系统,稳如磐石,不给任何潜在敌人以可乘之机。
命令既下,他略一沉吟,又对身旁郎中吩咐:
“李郎中,你此刻去一趟武清侯府,以探病为由,看看石亨病情如何。”
见于谦神色凝重,李郎中不敢怠慢,立即动身赶往武清侯府。
然而当他抵达府门,请门房通传时,却得到一句回复:
“侯爷今早已离府。”
李郎中心头一紧,忙问:“去了何处?”
“香山大营。”
在安定门外不远处,有一行人正向北而行。
为的正是称病不出的石亨,身旁跟着的,是孙镗身边那位指挥同知,石阡。
石阡是石亨表亲,本是一地痞流氓,塞进来领一份军饷的。
石亨骑在马上脸上尽是怒色:“真是废物,这点事都办不好,还好没把真正的计划告诉他。”
石阡问道:“族叔,那接下来怎么办。”
“接下来……”
话音未起,后方一骑快马飞驰而至,马上之人急报:
“族叔,不好了!王爷集结锦衣卫与王府护卫,正朝安定门赶来!”
“什么!”
石亨猛地勒马,回身喝问:“还有多久到城门?”
“最多一刻钟!”
石阡听得这消息,心中慌乱:“族叔这可如何是好,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了。”
石亨咬牙道:“哎,功亏一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