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曹变蛟大步离去的背影,崇祯缓缓坐回龙椅,指尖轻轻敲打着扶手。
朝堂上的暗流,边关外的烽烟,都在他心中交织。
这支他寄予厚望的新军利刃,次亮剑,究竟能绽放出何等光芒?
曹变蛟这把年轻的尖刀,能否刺穿强敌的咽喉,又能否在这错综复杂的棋局中,为他杀出一条血路?
---
夜色如墨,一支人马正在悄无声息地急行军。
带领他们的,正是年轻却已显露出名将之姿的曹变蛟。
他麾下的陕西新军,摒弃了传统明军的臃肿,轻装简从,纪律严明只用了极短的时间,便出现在了宣府前线。
战场就在眼前,但曹变蛟没有像寻常莽夫一样,一头撞进围城战的血肉磨盘。
反而在三十里外一处隐蔽山谷停下了脚步,他勒住战马,远眺着隐约传来烽烟的卫城,冷静得如同磐石。
“止步!前方山谷,隐蔽扎营!”
命令简短有力。
大军悄无声息地潜入一片隐蔽的山谷。
随即,曹变蛟便派出了麾下所有能用的“眼睛”。
而围城的后金军,约有五千之众,主力是凶名在外的骑兵,辅以部分步兵,由皇太极麾下以勇猛(或者说莽撞)着称的悍将巴雅尔统领。
这巴雅尔,仗着后金铁骑以往的胜绩,骄横不可一世,对明朝来的援兵,他只当是又来了一群排队送人头的土鸡瓦狗。
“明朝的军队,不过是圈里的肥羊,来多少,爷宰多少!”
连像样的后方警戒都懒得布置,全军上下都弥漫着一股骄横之气。
巴雅尔甚至懒得在后方布置足够的警戒哨探,满脑子只想着尽快砸开城门,抢钱、抢粮、抢女人!
“将军,查清了!”
斥候队长带回的情报,让曹变蛟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。
巴雅尔将主攻力量全堆在城南,日夜不休地猛攻;
城北则相对空虚。
而最关键的是,他们的命脉——粮草后勤营地,就大剌剌地设在城西五里的一条小河边,守卫松懈得如同虚设。
“机会来了!”
曹变蛟猛地一拳砸在简易地图上,目光扫过帐下诸位军官,
“建虏骄狂,已自陷死地!我军当以夜袭破之!”
他的方案大胆至极:五百精锐骑兵,携带大量火药和火箭,于子夜时分人衔枚、马裹蹄,迂回至城西,突袭敌军粮营,纵火制造惊天混乱;
而主力火铳兵与长矛手,则提前埋伏在城北敌军营地附近的丘陵背后。
一旦西边火起,敌军必乱!
届时伏兵尽出,用全新的火器战术,给他们来个狠的!
有老成持重的军官闻言,面露忧色:“将军,我军初练,夜战……是否太过行险?不如待天明,列阵而战,更为稳妥。”
“等?”
曹变蛟猛地打断,目光如刀,
“正因为我们是新军,才不能按常理出牌!建虏野战厉害,那我们就不跟他们白天硬碰硬!我们的优势是火器和纪律,夜战,正是扬长避短!”
他扫视众将,语气斩钉截铁,“记住,狭路相逢勇者胜!这一仗,我们打的就是他的骄横!执行命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