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底层有才能、有品德的人有机会上来!让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蛀虫们看看,什么叫‘王侯将相,宁有种乎’!
这些人了解民间真实情况,办事有冲劲,有良心,他们才是我们新政能否成功的基石,是大明未来的脊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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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人正商议间,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王承恩手捧一份加盖火漆的密函,躬身快步走了进来,低声道:
“皇爷,北京来的,八百里加急,魏忠贤那边转来的。”
崇祯接过,展开密报,目光迅扫过上面那些看似冠冕堂皇、实则字字诛心的文字,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。
他并未动怒,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戏码,随手将密报递给了下的卢象升和孙传庭。
“都看看吧,”
崇祯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,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
“咱们这边刚把炉火烧旺,锅里才冒出点热气,那边闻着味儿的老蝇就嗡嗡叫着扑上来了,真是……一刻也不让人清静。”
卢象升接过密报,只看了几行,那刚毅的面庞瞬间因愤怒而涨红:
“陛下!这群蠹虫!他们在京城高谈阔论、醉生梦死的时候,可曾见过陕西赤地千里、易子而食的惨状?
如今陛下呕心沥血,好不容易让三秦大地重现生机,他们便跳出来指手画脚,说什么‘擅改祖制’、‘滥用民力’?我呸!分明是见不得百姓好,见不得大明朝有点新气象!其心可诛!其行可鄙!”
孙传庭则显得沉稳许多,细细看完,沉声道:“建斗兄所言极是。陛下,陕西新政,摊丁入亩,清丈田亩,编练新军,刚刚稳住局面,让流离失所的百姓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。
此乃我大明中兴之基石,绝不可因这几份居心叵测的奏疏而动摇。这些江南籍的御史,背后若无江南那些坐拥万顷良田、把持漕运税收的豪商巨室指使,焉敢如此猖狂?他们这是怕了!怕陛下在陕西的成功,会动摇了他们盘踞百年的根基!”
崇祯静静地听着两位心腹重臣的愤慨之言,缓缓站起身,走到了行宫大殿的窗边。
窗外,西安城的轮廓在夕阳下延伸,昔日萧条的街市已渐闻人声,几缕炊烟袅袅升起,透着一股久违的安宁。
这与记忆中那个在史书里读到过的,即将在农民军和清军铁蹄下崩塌的末世景象,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那些关于土地革命、生产关系、阶级分析的论述,与眼前这幕何其契合!
江南的那些官僚地主,不就是典型的封建剥削阶级代表吗?
他们害怕失去对生产资料(土地)和劳动力(人口)的控制,自然会拼命维护旧有的腐朽秩序。
崇祯转过身,目光扫过卢象升和孙传庭,语气平静:
“都在意料之中。我们在这里搞土地改革,重新分配生产资料,解放生产力,就是动了他们的奶酪——不对,是动了他们赖以吸血的根本。他们当然要反扑,这是阶级本性,无关个人恩怨。”
“不过,今时不同往日了!咱们的西安经验、关中模式已经初步成功!手里有粮,心里不慌;腰杆有枪,说话响亮!更重要的是,我们赢得了这里千百万百姓的民心!这才是最强大的根据地!”
崇祯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复苏的烟火气,
“陕西,就是我们改革的试验田!这里搞好了,证明了这条路能救活百姓,能强大大明,那就是对旧世界最有力的宣战!到时候,就不是他们弹劾朕的问题了……”
“而是我们要跨过黄河,去革他们的命!扫清那些吸食民脂民膏的蛀虫!让这天下的规矩,变上一变!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,顺之者昌,逆之者亡!谁敢阻挡,朕就把他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!”
一番话,掷地有声,不仅让卢象升和孙传庭热血沸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