笛飞声凝视着对面的两人许久,前尘往事在沉默中沉淀。
待心绪平复,才缓缓伸出左手,稳稳接过罗摩鼎,轻轻转动四枚天冰。
罗摩鼎顶部打开,一只黑色的甲虫从里面飞出。
笛飞声感觉到体内蛊虫被唤醒,四处冲撞的剧痛让他咬紧牙关,慢慢的忍着。
蛊虫刚从他耳部飞出,就被业火痋一口吞下。
待业火痋重新飞回罗摩鼎,笛飞声眼疾手快的扭动天冰,将它关好。
感受着经脉中的畅快,笛飞声依旧脊背挺直如松,面上不见狂喜,唯有睫羽轻轻颤动了两下。
稍倾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,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,唯有眼底沉淀的暖意,泄露了藏在心底的舒展与欣然。
“多谢,这份情我记下了,他日若有差遣,刀山火海,在所不辞!”
顿了一下,笛飞声握着罗摩鼎:“我有一个不情之请。”
燕于归知道他要说什么,但不巧,人头已经被他提前抢走:“我猜,阿飞是为了笛家堡的事。”
笛飞声默然,面前的人有些太了解自己了。
他感觉像在照镜子,心中所思所想都被人看的清清楚楚。
李莲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,像极了偷到鸡的小狐狸:“可惜,你去晚了。”
笛飞声不解:“李莲花,你这是何意?”
燕于归拍了拍李莲花的脑袋,让他不要逗人逗的太狠了。
李莲花耸耸肩,散漫道:“六七年前,我们驾着莲花楼去南方游历,恰好路过笛家堡,顺手就把那里平了。”
“那些小杀手早已自由,各奔东西。”
南胤的事能不说就不说。
燕于归补充道:“笛家堡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,世上再无这个杀手组织。”
再厉害的蛊虫也经不住一千多度的高温煅烧,就算有心人想去寻找些什么,也只能得到一捧灰。
笛飞声愣在原地,眸中翻涌的仇恨骤然凝固,只剩一片空洞的茫然,感到天地间一片空旷。
死了,自己心心念念二十年的仇人就这么没了。
燕于归拿过罗摩鼎转身离开,任由笛飞声慢慢消化这个消息。
东海,移花医馆。
刘如京送走最后一位病人,抬头看了看天色,便想关门。
突然,他似乎看到莲花楼的影子。
刘如京揉了揉眼睛,真的是莲花楼,门主总算来了。
呜呜呜,有谁知道他这半年是怎么过的吗?
他一个半吊子大夫被赶鸭子上架,从开始的胆战心惊到现在的平静无波,有谁知道他的心理路程?
莲花楼刚停下,刘如京一个七尺大汉泪奔而来,三两步跳进一楼。
李莲花不等他开口,便嫌弃的将他推开。
“如京啊,三四十的大男人,休要哭哭啼啼,做些小儿女之态。”
学学人家无颜,当个安静的酷哥多好。
笛飞声静静的看戏,嘴角微微勾起,呵,还是曾经见过的老朋友呢。
燕于归招招手,带着无颜将莲花楼停进医馆院子中。
等刘如京被安慰好,五人围坐在院中石桌前,他才细细的打量多出来的两人。
“笛,笛飞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