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章:归墟海眼,血煞迷踪
北冥玄海,越往深处,越是死寂。
离开了玄溟族祖地辐射的范围,四周的海水仿佛凝固的墨蓝水晶,光线被吞噬殆尽,只剩下永恒的黑暗与刺入骨髓的寒意。众人收敛了所有气息,如同游弋在深渊中的幽灵,无声前行。银箜长老在前引路,手中木杖散出微弱的幽蓝光晕,指引着方向,避开一道道隐于黑暗、足以绞碎金仙的暗流漩涡和混沌裂隙。
陆尘紧随其后,归墟道种内敛,神识却如同无形的蛛网,谨慎地向四周铺开。这里的空间法则极其紊乱,神识探查受到了极大干扰,感知范围不足平日的三成,且时断时续。他身边的“影煞”九人,更是彻底融入了阴影与水流之中,若非事先知道位置,连他都难以察觉。
玄战长老与玄冰长老分列队伍左右翼,警惕地扫视着黑暗。玄溟族的五十名精锐斥候则分散在更外围,如同灵活的游鱼,以独特的信号保持着联系。
“前方就是‘幽魂暗礁’区。”银箜长老的声音在众人心神中响起,“此地沉睡着无数远古海兽的骸骨与残魂,受混沌气息侵染,极易产生‘噬魂迷雾’和‘骨灵’,需小心穿行,莫要惊动。”
果然,前行不久,一片由无数巨大、扭曲、散着惨白磷光的骸骨构成的嶙峋礁石林出现在感知中。骸骨之间,飘荡着缕缕灰白色的雾气,雾气中隐约有扭曲的面孔无声嘶吼。更深处,似乎有几点幽绿的魂火在缓缓移动。
众人屏息凝神,将自身生机与气息压制到最低,沿着银箜长老指引的狭窄安全通道,如同壁虎般在巨大骸骨间悄然穿行。
“影煞”小队中的幽影,身形最为飘忽,几乎与周围流动的阴影融为一体。他负责探路,忽然,他在前方一块形似巨兽头骨的骸骨阴影处停下,向后方传来一道极其隐晦的波动信息。
陆尘与银箜长老同时收到:“前方百丈,右侧第三根骨刺下方,有异常……非自然痕迹。”
众人悄然靠近。只见那根粗大的惨白骨刺根部,海水被某种力量微微排开,形成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凹痕。凹痕边缘,海水呈现一种极淡的、近乎透明的粉红色,若非幽影对阴影和颜色极其敏感,绝难现。
“血煞之气残留……”玄冰长老银白的眼眸一凝,指尖凝聚一点幽蓝冰晶,轻轻触碰那粉红色痕迹。冰晶迅被染上一层暗红,并出轻微的“嗤嗤”声,仿佛在被腐蚀。“很新鲜,不过十二个时辰。血海的人,果然已经从这里经过了。”
“他们走得好快!”玄战长老低声道,眼中闪过怒色,“这条路是我族掌握的秘径之一,他们如何得知?难道……”
银箜长老脸色阴沉,没有接话,但握着木杖的手微微收紧:“继续前进,加倍小心。他们可能就在前方不远,甚至……设下了埋伏。”
众人心头一凛,更加谨慎。
穿越了危机四伏的幽魂暗礁区,前方的海水温度骤然开始异常升高,随即又变得刺骨冰寒,冷热交替,毫无规律。水流也开始变得狂暴、紊乱,卷起无数大大小小的漩涡,其中一些漩涡中心,隐隐有灰黑色的混沌气流喷涌而出,将周围的海水同化、蒸,形成一片片短暂的空洞。
“进入‘归墟海眼’影响区了。”银箜长老提醒,“此地空间极度不稳,混沌气流与地煞阴风随机喷,更有空间碎片飘荡,切忌动用大规模法力,以免引连锁崩塌。”
这里的景象,比幽魂暗礁更加诡异恐怖。巨大的水龙卷连接海床与上方未知的黑暗,其中裹挟着破碎的岩石、冻结的冰块以及不知名生物的残骸。一道道扭曲的、如同黑色闪电般的空间裂缝时隐时现,散出吞噬一切的气息。海水在这里不再是统一的墨蓝色,而是呈现出光怪陆离的色彩斑块,仿佛被打翻的调色盘。
就在众人小心翼翼地绕过一道横亘在前方、不断喷吐灰白地煞阴风的巨大海底裂谷时,异变突生!
左侧一片看似平静、颜色深紫的海水区域,毫无征兆地沸腾起来!紧接着,数百道细如丝、却快如闪电的血红色丝线,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,从那片海水中激射而出,无声无息地刺向队伍!
这些血线并非实体,而是由高度凝练的血煞之气与某种歹毒咒力构成,专破护体灵光,污秽神魂!
“小心!血海埋伏!”银箜长老厉喝,木杖一顿,一道幽蓝光罩瞬间张开,笼罩住核心几人。
玄战长老怒吼一声,背后骨刃自动飞出,化作一道巨大的幽蓝刀光,横扫向那片袭来的血线!刀光所过之处,海水冻结,血线纷纷断裂、冰封。
玄冰长老则双手结印,口中念动古老咒言,一股极寒的玄溟真意以其为中心扩散,将周围大片海域的温度急剧降低,延缓了更多潜在攻击的出现。
陆尘眼神冰冷,并未直接出手,而是神识全力催动,顺着那些血线射来的方向反向追溯!在如此混乱的环境中,对方敢设伏,必然藏匿在附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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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找到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