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准备战斗!”她身后的两个男人立刻掏出武器——不是枪,而是特制的弩箭,箭头上刻着符文。
“等等!”张清玄喝道,“还没到那一步!”
他咬破指尖,在掌心画了一个符印,然后一掌拍在水面上。
“静心!”
金色的符文在水中扩散,像一张网罩向阿月。阿月出尖叫,想要挣脱,但那符文蕴含着星火之力,对她有天然的克制作用。
“阿月,看着我!”张清玄用尽全力喊,“你只记得阿木哥抛弃了你,那你记不记得,你跳潭之前,土司府的管家对你说了什么?”
阿月挣扎的动作停住了。
“管……管家?”
“对,那个白胡子的老管家。”张清玄引导着她的记忆,“他对你说:‘阿月姑娘,别等了。阿木少爷他……他回不来了。’”
阿月的眼睛瞪大了。
“然后……然后你问:‘为什么?’管家说……说什么?你还记得吗?”
记忆的闸门被打开。
阿月的身影开始颤抖。她捂住脸,出压抑的呜咽。
“管家说……阿木哥在逃跑的路上……被土司的人追上……乱箭射死了……”她断断续续地说,“他的尸体……被扔进了黑风岭的乱葬岗……连个坟都没有……”
真相往往比想象更残酷。
阿木没有抛弃阿月。他死了,死在了来找她的路上。
阿月以为的背叛,其实是一个人为爱赴死的壮烈。
“所以他没有骗你。”张清玄的声音柔和下来,“他来了,只是没能走到你面前。他爱你,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。”
阿月跪在水面上,放声大哭。
这一次的哭声,不再是没有灵魂的哀嚎,而是宣泄,是释放,是终于了解真相后的崩溃。
潭水随着她的哭声开始变色——墨绿色渐渐褪去,变得清澈透明。漩涡消失了,寒气散去了。那个巨大的符文阵法开始崩解,化作点点光尘,飘散在空中。
节点的核心,正在自行瓦解。
“她放下了。”阿雅轻声说,眼中含泪。
苏妍做了个手势,让手下收起武器。她看着潭中哭泣的女子,眼神复杂。
十几分钟后,阿月的哭声渐渐停歇。
她抬起头,脸上还挂着水珠,但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。那是一个年轻苗族女子应有的眼睛,清澈,温柔,带着淡淡的忧伤。
“谢谢你。”她对张清玄说,“让我知道了真相。”
“现在你可以安息了。”张清玄说,“去找阿木吧。他一定在等你。”
阿月点点头。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,从脚开始,一点一点消散。
在完全消失前,她忽然说:“小心……穿灰衣服的人……他在山里……布了很多东西……”
话音刚落,她就彻底消失了。
潭水恢复了平静。清澈见底,可以看到水底的鹅卵石和小鱼。那个困住她数百年的节点,也随之烟消云散。
但阿月最后的话,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。
“穿灰衣服的人……”胖子咽了口唾沫,“是玄冥吗?”
“应该是。”张清玄站起身,甩掉手上的水,“看来他确实在湘西,而且布下了不止一个节点。”
苏妍走过来:“张先生,刚才那个女子说的‘布了很多东西’,你猜会是什么?”
“陷阱,阵法,或者……”张清玄看向峡谷深处,“更多的节点。”
他走到潭边,捡起杨晓雯之前现的卡:“这个你认识吗?”
杨晓雯接过卡,手在颤抖:“是小雅的……这是我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。”
“在潭边现,说明她来过这里。”张清玄说,“但卡掉在这里,不一定是好事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杨晓雯脸色更白了。
“如果是她自己掉的,那还好。”张清玄说,“但如果是……别人故意放在这里的,那就可能是诱饵。”
苏妍眉头紧锁:“你是说,有人故意引我们来落雁峡?”
“不一定是我们。”张清玄说,“可能是引所有进山的人。阿月被困在这里数百年,她的‘哀’情绪是天然的屏障和预警。任何人靠近落雁峡,都会被她的悲伤影响,要么疯,要么自杀。玄冥利用了这一点,把这里改造成节点,既收集能量,又阻挡外人。”
他顿了顿:“但小雅三个月前就失踪了,那时候节点还没激活。她来这里做什么?”
“采药。”杨晓雯说,“她说要采‘七叶还魂草’,只有鬼哭岭深处才有。落雁峡是去鬼哭岭的必经之路。”
“所以她可能只是路过。”陈子轩说,“然后……遇到了什么?”
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。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峡谷里本就光线不足,太阳一偏西,阴影就从四面八方涌来。
“今晚在这里扎营。”张清玄做了决定,“苏队长,你的人有什么意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