胖子慌了:“那怎么办?”
“先回去。”张清玄说,“镜子在我们手上,主动权就在我们这边。”
三人迅离开工地,开车返回扎纸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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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店里时,已是傍晚时分。
夕阳的余晖透过扎纸店的木格窗,在柜台和货架上投下温暖的光斑。店里很安静,只有后院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——阿雅在整理药材。
张清玄把车停在后院门口,刚下车,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。
“哟,回来了!”胖子鼻子抽了抽,“这味道……阿雅妹子在熬药?”
三人走进后院。院子里的石桌上摆着几个竹筛,上面摊晒着各种草药。阿雅蹲在小炉子前,正看着一个砂锅,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,药香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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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大哥,你们回来了。”阿雅站起身,“我在熬安神汤,刘婶说你们最近总熬夜,这个对身体好。”
张清玄看了看砂锅:“你会医术?”
“跟我爷爷学的。”阿雅说,“土家族有些古方,对调理气血、安神定魂很有效。药材是我今天去药店买的,用……用昨天陈小姐给的钱。”
她说这话时有些不好意思。昨天陈静薇来,临走前硬塞给阿雅一个信封,说是“零花钱”。阿雅推辞不过,只好收下。
“花了多少?”张清玄问。
“八十七块。”阿雅小声说,“剩下的钱我还留着……”
“不用还。”张清玄摆摆手,“她给你就收着。那女人钱多,不在乎这点。”
胖子凑到砂锅前闻了闻:“真香啊!阿雅妹子,你这手艺可以啊!”
“就是些普通草药。”阿雅被夸得脸红,“胖子哥你做的菜才叫好呢,我中午热了你留的饭菜,特别好吃。”
胖子顿时眉开眼笑:“那是!我王铁柱别的不敢说,做饭这块绝对拿得出手!晚上想吃啥?老板今天给了不少钱,我去买点好的!”
张清玄从口袋里掏出那面小圆镜:“晚上随便吃点,先把这东西处理了。”
镜子在夕阳下泛着暗沉的光,镜面里的裂痕像蛛网般蔓延。仔细看,那些裂纹深处似乎有暗红色的光在缓缓流动,像血液一样。
阿雅看到镜子,下意识后退了一步:“这镜子……好邪。”
“你也感觉到了?”张清玄看向她。
“嗯。”阿雅点头,“我爷爷教过我,土家族有些老法子能感知‘不干净’的东西。这面镜子给我的感觉很不好,像是……里面关着什么东西,在哭。”
胖子打了个寒颤:“阿雅妹子你别说得这么吓人。”
陈子轩搬来几张凳子,几人在石桌旁坐下。张清玄把镜子放在桌上,用一块红布垫着——红布是他平时画符用的,浸过朱砂和鸡血,有辟邪作用。
“这镜子里困着王老太太的怨魂。”张清玄说,“但不止如此。镜子上被下了咒,既能禁锢怨魂,又能不断催化、放大她的怨气。就像把一个人关在小黑屋里,不停地用扩音器在她耳边重复最痛苦的事。”
胖子想象了一下那场景,脸色白:“这也太缺德了。”
“所以那个吴大师不是好东西。”陈子轩说,“玄哥,接下来怎么办?直接度吗?”
张清玄摇头:“现在度不了。怨魂的执念太深,而且被咒术强化过,强行度只会让她魂飞魄散。得先弄清楚几件事:第一,吴大师为什么要这么做;第二,这面镜子在更大的布局里起什么作用;第三……”
他顿了顿:“得让老太太自己愿意离开。”
“让她自己愿意?”胖子不解,“她都变成怨魂了,还能讲道理?”
“能。”张清玄说,“怨魂也是魂魄,有意识,有记忆,只是被负面情绪主导了。如果能安抚她的情绪,让她明白真相,就有机会引导她放下执念。”
阿雅轻声说:“就像我爷爷说的,鬼可怕,但人心更可怕。”
张清玄看了她一眼,点点头。
天色渐暗,胖子起身去做饭。张清玄给了他两百块钱:“买点好肉,再买条鱼。剩下的钱你自己留着。”
胖子眼睛一亮:“老板大气!等着,今晚绝对让你们吃好!”
他乐呵呵地走了。陈子轩去店里整理今天记录的笔记,阿雅继续照看炉火上的药。张清玄一个人坐在院子里,看着桌上那面镜子。
夕阳完全落下,夜幕降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