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退回来!”张清玄喝道。
三人背靠背站成三角阵型,周围还有十三具尸傀在虎视眈眈。更糟糕的是,地面上的献祭大阵纹路越来越亮,那些血色符文像活过来般蠕动着,向中央的胚胎汇聚能量。
胚胎的搏动已经快到极限。
裂纹深处透出的暗金色光芒,开始有规律地明灭,像是……心跳。
“它要破壳了。”陈子轩声音干。
就在这时,祭坛外围的迷雾中传来脚步声。
杨德贵慢悠悠地走了出来。
他还是那身灰色的夹克,右手虎口处的疤痕在血色阵法的映照下格外显眼。他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,像欣赏艺术品般看着中央搏动的胚胎。
“张清玄,没想到你真能破掉三根石柱。”杨德贵拍着手,“不愧是玄冥师兄念念不忘的对手。不过……谢谢你啊,帮我完成了最后一步。”
他指了指胚胎:“这东西需要高质量的‘养分’才能完美孵化。普通的山民、迷路的登山者,只能让它活着。但修行者的血肉和魂魄……特别是你这种,修炼出‘星火’的……”
杨德贵舔了舔嘴唇:“能让它进化成完美的‘战傀’。”
“玄冥在哪?”张清玄问。
“师兄在忙更重要的事。”杨德贵耸肩,“这种小事,交给我就够了。放心,等你们成了养料,我会把你们的骨头留几块,送回扎纸店当纪念品的。”
胖子气得浑身抖:“你他妈——”
“别激动。”杨德贵笑了,“对了,你母亲的手术费凑齐了吗?听说要十五万?啧啧,跟着这种抠门老板,连家人都顾不上,真是可怜。”
胖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张清玄墨镜后的眼睛眯了起来。
“你怎么知道胖子母亲的事?”
“调查你们很难吗?”杨德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,晃了晃,“你们每个人的背景,我们摸得一清二楚。王铁柱,三十二岁,老家在临江县,母亲尿毒症中期,每月透析要六千块。陈子轩,陈家二少爷,纨绔子弟,最近跟着你学了几手三脚猫功夫。还有那个茅山弃徒凌薇,异管局的林瑶,陈家的陈静薇……”
他每说一句,胖子和陈子轩的脸色就难看一分。
“哦,对了,陈静薇最近好像遇到点麻烦。”杨德贵故作惊讶,“她调查深岩资本太深入了,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。现在陈家里有人想借这个机会把她踢出局呢。你说,要是她知道这些麻烦其实是你引来的,还会不会那么热心帮你?”
挑拨离间。
赤裸裸的,但有效的挑拨。
张清玄沉默了。
他忽然想起玄冥那条短信:“小心身边的人。你永远不知道,谁会是下一颗钉子。”
杨德贵还在笑:“怎么样?是不是开始怀疑了?怀疑陈静薇为什么对你那么好?怀疑林瑶接近你是不是另有目的?怀疑凌薇是不是茅山派来的卧底?人性就是这样,经不起考验的。”
祭坛中央,胚胎的搏动达到了顶峰。
暗金色的光芒从裂纹中喷涌而出,肉瘤表面开始剥落,露出底下某种……漆黑、光滑、仿佛覆盖着甲壳的东西。
一股更恐怖的气息在酝酿。
“老板……”胖子声音颤抖,“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
张清玄深吸一口气。
他忽然笑了。
不是冷笑,不是嘲笑,而是一种……很放松,甚至有点无奈的笑。
“杨德贵,你知道吗?”张清玄摘下墨镜,擦了擦上面的灰尘,又戴回去,“我这人有个毛病,特别讨厌别人威胁我身边的人。”
“哦?”杨德贵挑眉。
“还有,我特别讨厌别人调查我的隐私。”张清玄活动了一下手腕,“胖子母亲生病,子轩家里那些破事,凌薇的过去……这些是我的家务事。你一个外人,插手太多了。”
“所以呢?”杨德贵嗤笑,“你能怎么样?你们现在被困在献祭大阵里,周围是十三具特制尸傀,胚胎马上就要孵化完成。张清玄,你确实厉害,但今天你走不出雾隐山。”
张清玄没回答。
他转头看向胖子:“肩膀还麻吗?”
“麻……麻得厉害。”胖子咬牙,“整条胳膊都动不了了。”
“忍着。”张清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,丢给他,“里面的药粉,一半撒伤口上,一半吞下去。会有点疼。”
胖子手忙脚乱地接过,打开瓷瓶。里面是淡金色的粉末,闻起来有股奇异的香气。他按照吩咐,先往伤口上撒了一些——
“啊啊啊啊!”
剧痛。
像烧红的烙铁按在伤口上。胖子惨叫出声,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冷汗。但几秒后,那种麻木感开始消退,取而代之的是火辣辣的刺痛,至少手臂能动了。
他又把剩下的一半倒进嘴里,硬生生咽下去。
这次是内脏在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