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。”张清玄没客气,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。清甜不腻,桂花香浓郁,确实是上品。
陈静薇在他对面坐下,很自然地从茶盘里拿出一个杯子,给自己也倒了杯茶。动作熟稔得仿佛她是这里的常客——实际上,她也确实是。
“李秀芳的事,我听说了。”陈静薇轻声说,“那个王建军……真不是人。”
“人心有时候比鬼可怕。”张清玄说。
陈静薇沉默片刻,忽然问:“张先生,你处理过那么多灵异事件,见过那么多悲剧……不会觉得累吗?”
张清玄看了她一眼:“累。但累了也得做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如果连我都嫌累不做,那些亡魂就真的没希望了。”张清玄喝了口茶,“而且……做这些事,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。”
陈静薇看着他,眼神复杂。她知道张清玄的过去——茅山天才,被陷害,废去修为,流落红尘。这样的经历,普通人早就崩溃了,但他不仅活下来了,还重新站了起来,用自己的方式继续前行。
“张先生,”她轻声说,“你是个很特别的人。”
张清玄笑了笑,没接话。
店里安静下来,只有凌薇和陈子轩那边偶尔传来的低声讨论,还有胡同外隐约的车流声。阳光从门口斜斜照进来,在地面上投出一片明亮的光斑。
陈静薇坐了一会儿,接到个电话,便告辞离开了。临走前,她回头看了一眼张清玄,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。
张清玄继续喝茶,吃点心。他注意到陈静薇今天喷了香水,是很淡的栀子花香,和她平时的风格不太一样。
下午,胖子采购回来了,大包小包提了一堆。凌薇需要的材料很杂,除了常见的朱砂、黄纸、香灰,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——比如三年以上的桃树根须、被雷劈过但没死的梧桐树皮、还有七月十五子时取的井水。
“我的妈呀,这些东西可不好找。”胖子一边擦汗一边抱怨,“那桃树根须,我跟人家说了半天好话,才让我挖了一点。梧桐树皮更离谱,得去郊区的古寺里找,我跑了二十多公里……”
“辛苦了。”张清玄难得地没怼他,反而从柜台抽屉里拿出两百块钱,“晚上做点好的。”
胖子眼睛一亮,接过钱:“谢谢老板!晚上想吃啥?我去买!”
“随便。”张清玄说,“你拿手就行。”
“好嘞!”
胖子又兴冲冲出门了。张清玄看着他的背影,摇了摇头。这家伙虽然胆小爱抱怨,但办事还算靠谱,而且对吃是真有热情。
傍晚,扎纸店里飘起饭菜香。胖子做了四菜一汤:糖醋排骨、清蒸鲈鱼、蒜蓉西兰花、麻婆豆腐,还有一锅老鸭汤。香气飘得满院都是。
凌薇和陈子轩从研究状态中抽身出来,闻到香味都忍不住咽口水。张清玄也放下手里的书,走到后院。
四人围坐吃饭,胖子眉飞色舞地讲他今天采购的趣事,说那个卖桃树的老头如何如何古怪,古寺的和尚如何如何抠门。气氛轻松了不少。
饭后,凌薇继续研究探测符的设计。陈子轩帮忙整理材料。胖子收拾碗筷。张清玄坐在院子里,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。
手机震了一下,是林瑶来的信息。
“王建军案有突破。那个‘杨师傅’的号码查到了,机主叫杨德贵,六十二岁,登记地址是邻省的一个小镇。但那个地址三年前就拆迁了,人不知道搬哪儿去了。不过,我们查到他名下有个银行账户,最近半年有三笔汇款入账,每笔五千,汇款方都是不同的个人账户,但开户行都在本市。”
张清玄回复:“那些汇款人查了吗?”
“正在查。第一个已经找到了,是个开小市的老板,他说家里闹鬼,请杨师傅做了场法事,花了五千。我们去看过,他家确实有个小阵法,和李秀芳那个类似,但没改动过。”
“继续查另外两个。”
“明白。”
张清玄放下手机,抬头看向夜空。城市的光污染让星星变得稀疏,只有几颗最亮的还在闪烁。
他想起玄冥的那条短信:“小心身边的人。你永远不知道,谁会是下一颗钉子。”
这些散布在城市里的小阵法,这些收钱布阵的“杨师傅”们,这些看似无关的灵异事件……会不会就是玄冥布下的“钉子”?
一颗颗钉子,钉在这座城市里,吸收怨念,送信号,构建起一张无形的网。
而网的中央,是那七个血肉熔炉节点。
玄冥到底想用这张网,捕捉什么?
张清玄不知道。
但他知道,他必须把这张网,一根一根钉子地拔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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