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云秋看得正起劲,
猛然听到一声断喝,吓得心口狂跳,赶紧哧溜钻到水里,紧紧贴在舢板下方。
刚刚藏好,
有艘独木舟蛇一样,快从湖面拐过来,上面有两个人,东张西望。
“他娘的,老四,你眼瞎了,明明就是一张舢板,哪有人?”
“咦,我明明看见有颗脑袋露出来,怎么转眼间就没了?”
“咱们独木舟的度这么快,要是真有人,哪能眨眼间就没了,肯定是你昨晚没睡踏实,眼花了。”
南云秋不敢喘气,
仔细听他们说话。
“你说咱们到底是盐工还是水卒,如果是盐工,为什么要操演水卒的活,如果是水卒,为什么饷银只有水师的一半?”
“哦,闹了半天,就是因为这个睡不着觉的,真没出息。
军头说了,
对外,咱们就是盐工,如果没晒盐的活,咱们就来操演,反正人家给钱了,闲着也是闲着。
要是去清剿海贼,还能双倍饷银。
这好事,倒哪找去?”
哦,
原来,程家父子玩的是这个套路!
要是露出马脚,朝廷有人来查,那么这些人就是盐工,也不怕朝廷查,盐场里肯定有他们的登记。
如果平安无事,
他们就是私兵,苦练水战陆战后,随时可以走上疆场。
但是,这些人绝对不在兵部的花名册上。
而且,
至于操演的理由,如果有人起了疑心,程家也可以说,水师兵力不足,用他们协助水师缉拿海贼。
至于私兵的领头之人,
肯定也不是程家的人,大不了一推六二五,程家完全可以不承认。
司马昭之心,路人皆知!
南云秋现,他小看了程家父子。
白世仁的反骨,长在脑袋上,都能看得见,
程家的反骨,藏在心里面,悄悄生长。
“咦,舢板怎么会漂到这里来?”
“八成是哪家倒霉的客船碰上海贼了,船毁人亡,那帮海贼够狠的。你说大都督府怎么不安排官兵去剿灭海贼呢?”
“你真是新兵蛋子,
有海贼在,过往的商旅船客才会更少,咱们就越安全。
再说了,
海贼全剿灭了,咱们还吃啥,海州水师那帮官兵还怎么财?”
“那倒也是!就像衙门里的捕快,既要捉贼,给当官的看,又要养贼,为了自己的活路。”
“你小子总算聪明一回,算了算了,那些都是大人物考虑的事情。
咱们呀,
挣点饷银,养活老婆孩子就行了,管不了那么多,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