悟道古洞之内,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。
林轩盘膝坐在那看似普通的青色蒲团之上,双目紧闭,心神彻底沉入一种玄之又玄的悟道之境。洞内灵气之浓郁,已近乎液化,呼吸之间,精纯的能量便自行涌入四肢百骸,滋养着干涸的经脉与受损的脏腑。更为神异的是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老、沧桑、蕴含草木生死轮回真意的剑道意境——枯荣剑意。
石壁之上,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剑痕,此刻在他“眼中”活了过来。一道道剑痕,或如初春嫩芽破土,生机勃;或如盛夏繁叶绚烂,生命怒放;或如深秋黄叶凋零,繁华落尽;或如严冬枯枝寂寥,万物归藏……生与死,枯与荣,轮回不息,构成了天地间最本质的规律之一。
“枯荣……生死……轮回……”林轩心中喃喃,太初剑经的心法自行运转到极致。太初者,万物之始,亦蕴含万物终焉之理。这“枯荣剑意”所阐述的生死轮回之道,与“太初”意境中“一生一灭”、“一始一终”的至理,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与互补。
他并未急于去临摹、修炼石壁上的具体剑招,而是用心去感受、去理解那股意境本身。他将自身对“流云”的变幻、“寂灭”的终结、“破军”的决绝、“玄冥”的森寒等种种剑意感悟,以及此次北寒渊之行的生死搏杀、险死还生的经历,尽数融入对这“枯荣”之道的感悟之中。
神识在枯荣剑意的洗礼下,变得更加凝练、通透。体内的太初剑气,受到这生死轮回意境的刺激,自行加运转,变得更加灵动、深邃,仿佛有了生命一般,自行演绎着生灭之道。
第一天,林轩伤势尽复,修为稳固在淬体七重后期巅峰,对枯荣剑意有了初步的理解。
第二天,他开始尝试将一丝枯荣真意融入自身剑道。太初剑气时而化作春风化雨,滋养自身;时而化作秋霜肃杀,磨砺锋芒。他对力量的掌控,踏入了一个全新的层次。
第三天,最关键的时刻到来。
林轩福至心灵,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。那缕小成的太初剑气本源,在神碑碎片清辉的照耀下,在枯荣剑意的洗礼中,开始生惊人的蜕变!
它不再是单纯的一缕剑气,而是仿佛有了核心,开始自行压缩、凝练!无数对剑道的感悟、生死的体验、太初的理解,如同百川归海般,融入其中!
“剑意凝魄……原来如此!”林轩心中明悟。这便是《北寒剑典》中提及的剑意更高层次的形态——剑魄!唯有凝聚剑魄,剑道才算真正登堂入室,剑气方能生生不息,拥有成长的潜力!
“以太初为根,纳枯荣为用,凝我剑魄!”
林轩心中出无声的呐喊!识海中那缕太初剑气本源光芒大盛,疯狂旋转、压缩!最终,化作一枚米粒大小、通体呈现混沌灰色、表面有细微的生灭符文流转的晶莹晶体——太初剑魄!初成!
剑魄成型的刹那,林轩浑身剧震!一股远比以往精纯、凝练十倍不止的太初剑气,自剑魄中汹涌而出,瞬间贯通全身经脉!原本坚固的淬体七重瓶颈,在这股质变的力量冲击下,如同纸糊般,轰然破碎!
“轰——!”
磅礴的灵气疯狂涌入体内!修为水到渠成地突破至淬体八重初期!并且势如破竹,一路攀升至淬体八重中期才缓缓稳固下来!
不仅如此,他的神魂在剑魄凝聚和境界突破的双重洗礼下,也生了蜕变,灵觉范围和敏锐度暴增!对天地灵气的感知和掌控,提升了数个档次!
此刻的林轩,虽然修为只是从七重后期提升到八重中期,但真实战力,相比进入古洞前,至少提升了三倍不止!尤其是太初剑魄的凝聚,让他有了真正对抗甚至威胁筑基修士的资本!
他缓缓睁开双眼,眸中混沌光芒一闪而逝,瞳孔深处,仿佛有星辰生灭、万物轮回的景象流转。他轻轻抬起右手,心念一动。
“嗡!”
一枚米粒大小的灰色剑魄虚影,浮现于他的指尖,缓缓旋转。虽然渺小,却散出令人心悸的气息,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伟力!
“这便是……剑魄的力量么?”林轩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,心中充满了喜悦和自信。
三日闭关,脱胎换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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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时,洞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波动,古洞石门缓缓开启。三日之期已到。
阳光再次洒落。林轩长身而起,一步踏出古洞。外界仅仅过去三日,他却仿佛经历了一次新生。
洞外,大祭司和几名族老早已等候在此。当他们看到林轩的刹那,眼中都爆出难以置信的精光!
此刻的林轩,气息内敛如深渊,但举手投足间,自然流露出一股令人心折的剑道威严!尤其是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太初意境,竟与圣树散的生机隐隐相合,仿佛他本就该是这森林的一部分!
“小友……你……”大祭司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他感觉到了林轩身上那质变的气息!这绝非普通的境界提升!
“侥幸有所领悟。”林轩微微一笑,拱手道:“多谢大祭司成全。”
“好!好!好!”大祭司连说三个好字,脸上满是欣慰和激动:“小友果然是身负大气运之人!如此短时间,竟能在枯荣剑意上有此惊人成就,甚至凝聚了自身剑魄!老夫佩服!”
凝聚剑魄!周围的族老们闻言,更是倒吸一口凉气!淬体境凝聚剑魄,这简直闻所未闻!此子的剑道天赋,恐怖如斯!
“大祭司过奖了。”林轩谦逊道,“不知外界情况如何?晚辈伤势已愈,修为亦有精进,是时候告辞了。”
他心系北寒渊的局势和父亲的线索,不愿久留。
大祭司神色一正,点头道:“老夫明白。小友非池中物,此地确实不宜久留。不过,在你离开前,老夫还有一事相告,或许对你有所帮助。”
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翠绿欲滴的树叶符箓,递给林轩:“此乃‘青木传讯符’,内含我族一丝本源气息。你持此符,在这迷失古林中,可避开大部分危险区域,并能与我族进行一次短暂传讯。此外……”
大祭司顿了顿,目光深邃地看向东南方向:“据我族古籍记载,在古林东南边缘,靠近‘万妖山脉’之地,有一处上古遗留的废弃传送阵,或许能通往外界。但那里已接近妖族腹地,危险重重,你务必小心。”
万妖山脉!传送阵!
林轩眼睛一亮!这正是他急需的信息!他郑重接过树叶符箓:“多谢大祭司指点!此恩,林轩铭记于心!”
“去吧,孩子。”大祭司慈祥地笑了笑,“记住,你身负青帝遗泽,因果已种下。未来若有机缘,或许还会再见。保重!”
林轩深深一揖,不再犹豫,转身大步向森林外走去。背影挺拔如剑,很快消失在郁郁葱葱的古木之中。
新的征程,即将开始。而这一次,他已不再是那个仓皇逃窜的少年,而是一柄初露锋芒的利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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