昔日门庭若市的景象早已不见,偶有行人经过,也都低头疾步,仿佛在避讳着什么,远远便绕道而行。
“裕王桀骜,触怒天颜”的消息,如一道惊雷,早已传遍盛京城的大街小巷。
明眼人心知肚明,这不过是功高震主。如今陛下羽翼丰满,准备收回兵权了。
。。。
此刻,王府议事厅内,气氛更为凝重。
裕王端坐于主位之上,面色沉凝如水,虽沉默不语,却自有威压笼罩全场。
高台之下,众将盔甲森然,神色肃穆,愤怒在空气中无声涌动。
一员虎将率先按捺不住,愤然出声:“可恨那雍王!仗着自己是陛下侄亲,竟想分走我虎贲军的兵权,简直欺人太甚!”
话音未落,另一位老将接口道:“哼,此前王妃身染心疾,正是与雍王妃接触之后。若说其中毫无关联,我老王的名字倒过来写!”
“此事末将亦有耳闻。”又一人补充道,眉头紧锁,“听闻雍王府近日供养了一位神婆,奉为座上宾,行事诡秘。王妃之疾,穆将军突重病,恐怕皆与此人脱不了干系。”
他语声一顿,字字铿锵:“为夺兵权,竟连这等阴险手段都用上,当真无所不用其极!”
“。。。。。”
台下众将群情激愤,都是随裕王征战沙场多年的心腹,言语间杀气凛然。
“够了。”
裕王朗声开口,瞬间压下满堂喧哗。
他缓缓起身,目光扫过众人:“三日后,本王亲自入京面圣。此事暂且按下,不得再议——散会。”
众将心知,裕王虽不惧雍王,但其背后牵动圣意,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。
只得强压怒火,悻悻退出大厅,神色皆是一片凝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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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众人离去后,裕王妃端着一只玉盏,从屏风后款步而出。
她将温热的参茶轻置案前,柔声道:“王爷连日操劳,臣妾特备此茶,且趁热饮下。”
裕王神色稍缓,举盏一饮而尽。
沉默片刻后,他放下玉盏道:“近来那神婆屡次暗算,军中已有多人遭难。。。。爱妃也需谨慎,切勿轻易离府。”
王妃心思细腻,闻言眸光一闪:“莫非对方打算剪除军中将领,再安插亲信,逐步掌控兵权?”
裕王颔,叹息中透出凝重:“昨日又有一人遭遇暗算,雍王借题挥,想推其心腹取而代之。”
“残害忠良,窃权夺位——如此行径,简直丧心病狂!”
就连平素温婉的王妃,脸上也浮现一层寒霜,
她略一沉吟,忽然道:“夫君何不请沈先生出手?以他之能,化解病症轻而易举。”
裕王却摇了摇头:“难!那般人物,早已脱尘俗。若非心存底线,世间万物于他不过唾手可得。”
他语声微顿,愈显低沉:“我们。。。。。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。”
话音落地,殿内一时寂然。
王妃轻抿朱唇,意识到自己太过天真——那等神龙般的人物,岂会轻易出手?
沉默良久,裕王猛然握拳,决然道:“罢了!大不了豁出去这张脸,本王要亲赴梦泽城,求先生相助!”
他霍然起身,正欲传令备马,却见府中管事疾步入内,满面喜色,伏地禀报:
“王爷,天大喜讯!雍王府这回惹上大麻烦了!”
管事缓了口气,朗声道:“据密探急报,雍王连派数批杀手行刺沈先生,彻底将其激怒。有人亲眼见先生御空而行,往雍王府方向去了!”
话音刚落,裕王一掌击在花岗岩茶案上,石面顿裂数纹!
“好!天助我也!”
他纵声长笑,“遣密卫暗中策应,务必助先生成事——雍王啊雍王,你竟敢招惹沈先生,此番只怕连忏悔都来不及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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