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的金銮殿,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诡异。
文武百官们一个个低眉顺眼,眼观鼻鼻观心,连呼吸都小心翼翼。没办法,最近朝堂上的瓜实在太多太大了,一个不小心站错队,轻则丢官罢爵,重则抄家灭门。
所有人都以为今天又会是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度过。
然而,就在朝会即将结束的时候。
那个刚刚才被解除禁足、恢复了储君身份的太子殿下虞天启,突然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大殿中央。
他披头散,满脸悲愤,手里高高举着一沓厚厚的奏折,声泪俱下地哭喊道:“父皇!儿臣有本奏!儿臣要弹劾东厂督公曹正淳!”
轰!
此言一出,整个金銮殿瞬间炸锅。
所有人都傻眼了,一个个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太子。
弹劾曹正淳?
殿下您是疯了吗?
全天下谁不知道你跟曹正淳穿一条裤子?你们俩前几天还在密谋怎么弄死陆渊呢,怎么今天就反目成仇了?
这演的是哪一出?
就连龙椅上的老皇帝虞昭玄都愣了一下,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困惑。
“皇儿,你……你这是何意?”
“父皇!请恕儿臣之前识人不明,竟与此等国贼为伍!”
虞天启一边哭喊,一边将手中的奏折呈了上去,“曹正淳此獠,名为陛下家奴,实为国之巨蠹!他结党营私,卖官鬻爵,残害忠良,私吞盐税,简直是罄竹难书!”
“儿臣这里有他所有的罪证!每一条都证据确凿!恳请父皇明察,将此国贼绳之以法,以正朝纲!”
他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,那叫一个痛心疾。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忧国忧民的圣人。
而站在百官之的曹正淳,此刻整个人都懵了。
他呆呆地看着那个跪在地上对自己疯狂输出的“盟友”,大脑一片空白。
什么情况?
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弄死陆渊,然后平分天下吗?
你怎么突然就调转枪口,反过来咬我了?
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!
“太子殿下!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”
曹正淳终于反应了过来,气得浑身抖,尖着嗓子反驳道,“咱家对陛下的忠心,天地可鉴!你这是在诬陷!是在公报私仇!”
“诬陷?”
虞天启冷笑一声,从怀里又掏出一本账册,狠狠摔在地上,“这是你东厂在江南开设地下钱庄,侵吞税款的账目!上面还有你亲笔的签名画押!铁证如山,你还敢狡辩?!”
曹正淳一看那账册,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这东西他藏得比自己的命根子还隐秘,太子是怎么弄到手的?!
“好啊!虞天启!”
曹正淳彻底怒了,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了,指着太子的鼻子破口大骂,“咱家看你是想当皇帝想疯了!你以为你屁股底下就干净了?你私自调动禁军,当街围杀锦衣卫千户,意图挑起厂卫之争,这事儿你怎么不说?”
“你还敢说!”
虞天启也急了,直接站起来跟他对喷,“要不是你这个老阉狗在背后给本宫撑腰,本宫敢那么干吗?你收了本宫多少好处,你心里没数吗?”
“你放屁!明明是你求着咱家帮忙的!”
“你才放屁!是你先勾引本宫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