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官上任,烧的是火,立的是威。
陆渊被任命为指挥同知的第一天,整个南镇抚司的气氛就变了。那些原本因为魏千秋之死而人心惶惶的老油条们,此刻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,恨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。
原因无他,新来的这位爷,太猛了。
而当陆渊宣布南北镇抚司成立“联合专案组”,并且毫不客气地从北司抽调人手的时候,所有人都知道,一场好戏要开场了。
南镇抚司的衙门内,一间专门用来高层议事的密室里,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。
陆渊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,手里端着一杯热茶,慢悠悠地吹着气。而在他对面,苏清寒一身白色飞鱼服,身姿挺拔,面纱下的表情看不出喜怒,但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却闪烁着复杂的光芒。
这是她主动找上门来的。
美其名曰“会晤”,商讨南北两司的合作事宜,实则是她最后的挣扎。
皇帝虽然削了她的权,但她毕竟还是北镇抚司名义上的最高长官。陆渊现在是她的“同知”,理论上是平级,但实际上还是低了半头。她想借着这次机会,重新划定一下双方的权责,至少不能让陆渊把北司的权力也给掏空了。
“陆同知。”
苏清寒率先打破了沉默,声音依旧清冷,却少了几分往日的咄咄逼人,多了几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。
“陛下让你负责厂卫整顿,本官自然全力支持。只是这联合专案组……有些不合规矩吧?南北两司分治,乃是太祖定下的规矩,岂能说合就合?”
她一上来就搬出了祖宗家法,试图占据法理的制高点。
陆渊闻言,笑了。
他放下茶杯,抬起眼皮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:“规矩?苏指挥使,你跟我谈规矩?”
“你别忘了,魏千秋是怎么死的?东厂又是怎么乱的?现在京城这潭水有多浑,你比我清楚。非常之时,当行非常之事。陛下让我整顿厂卫,可没让我按部就班地走流程。”
“陛下要的是结果,是稳定。至于过程……谁在乎?”
苏清寒被噎了一下,脸色微变。她没想到陆渊竟然如此直接,连点面子都不给。
“好,就算联合专案组可以成立。但抽调我北司五十名精锐,未免也太过分了吧?南司的人手难道不够吗?”
苏清寒换了个角度,开始打感情牌,“这些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兵,个个都是好手。你这么一抽,北司的防务怎么办?若是出了什么纰漏,这个责任谁来负?”
“责任?我来负。”
陆渊靠在椅背上,双手交叉放在身前,语气淡漠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。
“南司现在就是个烂摊子,魏千秋的人信不过,太子和东厂的眼线更是多如牛毛。我不抽调自己信得过的人过去,难道要等着他们给我下绊子,捅刀子?”
“再说了。”
陆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,“苏指挥使不是一直觉得我手底下没人可用吗?现在我只是‘借’几个人用用,你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?”
“你!”
苏清寒气结。这个混蛋,句句不离戳她的痛处。
她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头的怒火,做出了最后的让步:“人可以借,但案子的管辖权必须分清楚。城东的漕银案和城西的灭门案,一直是我北司在跟,卷宗和线索都在我们手里,不能划归专案组。”
这是她的底线。这两个都是大案,一旦破了就是泼天的功劳,她不能就这么白白让给陆渊。
“可以。”
出乎意料,陆渊竟然很爽快地点了点头。
苏清寒愣了一下,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?
“不过,我也有个条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