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仇必报!”
一名脾气火爆的长老猛地一拍桌子,那坚实的紫檀木桌面出一声沉闷的巨响,震得茶杯嗡嗡作响。
“万花阁这群毒妇,竟敢用如此阴毒的手段暗害我盟中弟子,若不给她们点颜色看看,我采花盟还有何面目立足于江湖!”
这位长老是盟中激进派的代表,向来主张以雷霆手段回应一切挑衅。
“张长老稍安勿躁。”
另一位神情较为温和的长老出言劝道。
“此事蹊跷,我们至今仍未完全弄清那‘暗伤’的底细,冒然动大规模冲突,恐怕会正中对方下怀。”
“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弟子一个个被她们废掉吗?”张长老怒目圆睁。
“如今想来,近些年来我盟中那些比武后功力不进反退,甚至经脉郁结的弟子,恐怕都已遭了她们的毒手!”
此言一出,厅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。
过去那些被归咎于修炼不慎或是心魔作祟的案例,此刻在“暗伤”这个阴影的笼罩下,都有了全新的、也更加恐怖的解释。
这说明,万花阁的阴谋,早已在暗中推行了许久。
“冯长老所言亦有道理。”
大长老缓缓坐回椅中,抬手制止了愈演愈烈的争吵。
“敌暗我明,我们对她们的手段一无所知,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众人,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静,但那份沉静之下,是更加汹涌的暗流。
“她们既然设下此等阳谋,必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,等着我们自投罗网。”
议事厅内再次安静下来,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。
没错,这正是阳谋的可怕之处。
万花阁以绝色美人为饵,以风月论武为名,光明正大地设下擂台。
采花盟的弟子们,又有谁能抵挡住这般诱惑?
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,这既是采花盟功法的特性,也是他们无法摆脱的欲望。
“那依大长老之见,我们该当如何?”有人问道。
大长老闭上眼睛,手指再次轻轻敲击着扶手,议事厅内只剩下那富有节奏的“笃笃”声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每一息都显得无比漫长。
终于,他睁开了双眼,一道精光一闪而过。
“她们想用温水煮青蛙,一点点蚕食我们,那我们就偏不如她们的意。”
“她们希望我们慢慢地、在不知不觉中被废掉,那我们就把这潭水,彻底搅浑!”
大长老的声音陡然提高,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。
“传我命令!”
所有长老,包括萧景山和冯子安,都立刻挺直了身躯,神情肃穆。
“从即日起,改变以往的应战策略,由我们主动出击,加快比武的节奏!”
“什么?”
此言一出,满座皆惊。
“大长老,这……这不是正中她们的下怀吗?这会让更多的弟子暴露在危险之下!”温和派的冯长老急道。
“不。”大长老摇了摇头,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。
“恰恰相反。她们的计划必然是周密而有序的,每一个环节,每一次比武的人选,恐怕都在她们的算计之中。我们突然打乱节奏,频繁挑战,必然会扰乱她们的布局。”
“更重要的是,”他顿了顿,声音变得更加低沉,“我们需要通过更多、更频繁的实战,来逼迫她们露出更多的马脚。我们需要搞清楚,那所谓的‘暗伤’,究竟是如何施展的,触的条件又是什么!”
“这……是一场豪赌。”三长老喟然长叹,“用我们的弟子,去试探她们的底牌。”
“除此之外,别无他法。”大长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壮,“若不如此,等到我们察觉真相时,恐怕盟中已无可用之人了。”
众人默然。
这确实是一个无比凶险,却又唯一可行的办法。
用牺牲,去换取真相和生机。
“可是,派遣谁去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?”张长老问道,“寻常弟子前去,恐怕只是白白牺牲。”
“去的人,必须实力足够强,心智足够坚定,更重要的是,要足够警惕。”
大日志的目光缓缓移动,最终停留在身旁一卷卷悬挂的竹简上,那是盟中核心弟子的名录。
他伸出干枯的手指,从数十卷竹简中,取下了两卷。
他将竹简缓缓展开,两幅栩栩如生的人物画像,呈现在众人面前。
画像旁,用蝇头小楷标注着他们的名字与专长。
左边一人,身材魁梧,面容粗犷,肌肉虬结,一双虎目炯炯有神,浑身散着一股刚猛无俦的霸道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