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星台的星辉还未散尽,陈三炮那句“三日为限,踏遍六殿神子”的话,像一颗惊雷炸在阳浮生耳边。他攥紧金乌权杖,杖头神鸟出不安的啼鸣:“不可!六殿底蕴深不可测,单星神殿便有三位仙武境长老坐镇,更别说妖神殿的蛮荒之力、月神殿的太阴秘术……这会引六殿联手共伐,阳神殿会被拖入灭顶之灾!”
“那就伐。”
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,惊得阳浮生猛地躬身垂,金乌权杖“当啷”砸在地面。阴影里缓缓走出个麻衣男子,身形佝偻,却带着一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压——那是阳神殿初代殿主残留的意念虚影,虽只剩残魂,却比阳浮生的气息厚重百倍。
老者指尖轻点,金乌权杖自动悬浮而起,“钉”地一声扎进观星台中央的星纹凹槽里,激起漫天金焰:“他既要做这个时代的太阳,阳神殿便举全殿之力助他燃烧。成了,我们换天;败了,便陪他一起烧成灰烬,总好过守着这半死不活的基业,苟延残喘。”
阳浮生额头冒汗,却不敢再反驳。初代殿主的意志,在阳神殿便是天。
次日辰时,七大神殿的传讯天碑同时亮起,淡金色的字迹穿透云层,悬在各殿山门上空,整个中州都能看得一清二楚:
“阳神殿神子阳叶,三日后叩星神殿山门,继战妖、月、魔、生命、巫五殿——以一人压一代。”
短短几行字,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个人眼里。
“疯了!这阳叶是真疯了!”城南茶馆里,说书的老者猛地一拍桌案,震得茶碗都跳了起来,“上次敢这么干的是三千年前的剑疯子,凭着一柄破剑挑了三殿山门,最后被六殿太上长老堵在陨仙崖,联手打崩了道心,落得个修为尽废、冻死在雪地里的下场!”
邻桌的酒客却满脸兴奋,搓着手道:“这才叫英雄!再说现在跟三千年前能一样?阳叶神子可是能硬接六殿合击的主儿!我赌他能闯过三殿!”
“三殿?我看悬!”另一个穿皮甲的汉子哼了一声,“星神殿的星轮、星泉两兄弟,据说刚突破仙武境六级,联手能硬撼七级强者;妖神殿更别提了,那个叫陈三炮的煞星,圣武境就能斩仙武境,听说上次单枪匹马挑了魔神殿三座分舵……这两人要是对上,有好戏看了!”
议论声像潮水般涌遍中州的大街小巷,连最偏远的山村都在谈论这场注定载入史册的对决。有人押阳叶能连破六殿,有人猜他会折在第一站星神殿,更有人偷偷囤积物资,生怕六殿开战波及自身。
此时的星神殿,主殿内的星盘正在剧烈震颤。星华辰站在星盘中央,指尖弹出两颗莹白的命星,精准地按进跪在殿中的两名青年眉心。那两人身形一震,额头的星纹瞬间亮起,气息暴涨,竟直接从仙武境五级突破到了六级。
“星轮、星泉,”星华辰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,“阳叶的路数你们也看到了,硬碰硬讨不到好。你们二人仙武境六级联手,布‘双星绞杀阵’,当可战七级。”
左侧的星轮眉头紧锁,额间星纹明灭不定:“殿主,我等二人联手战他一人,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嗤笑?星神殿的脸面……”
“脸面?”星华辰猛地挥手,星盘“咔嚓”一声碎裂开来,星屑飞溅中,他厉声喝道,“三日前,阳叶只用三成力,就废了火玄曜!那蠢货可是仙武境六级!你们觉得单打独斗,有胜算?”
星轮、星泉脸色一白,再不敢多言。火玄曜是魔神殿的后起之秀,仙武境六级的实力在年轻一辈里罕逢敌手,却被阳叶轻描淡写地废了修为,这事他们自然听说了,只是不愿相信罢了。
“记住,”星华辰的目光扫过两人,“你们的任务不是赢,是拖住他,至少让他在星神殿耗掉三成力气。后面还有五殿等着他,我倒要看看,他这颗太阳,能烧多久。”
“是!”两人躬身领命,退下时脚步都带着凝重。
星神殿外,各殿的强者已陆续抵达。妖神殿的蛮荒战车碾过云层,车辕上插着血淋淋的兽骨;月神殿的银轮战船泛着清冷的光,船头站着身披白纱的神女;魔神殿的黑雾里隐约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……六殿人马泾渭分明,却都盯着星神殿的山门,等着三日后那场惊世对决。
阳神宫的顶端,麻衣老者的虚影凭栏而立,遥望东方星神殿的方向。阳浮生垂站在他身后,大气都不敢喘。
“人都到得差不多了。”老者轻声道,声音里听不出情绪,“妖神殿的陈三炮,月神殿的月瑶,魔神殿的血屠……倒是比我预想的来得更齐。”
阳浮生低声道:“初代,要不要加派些人手?万一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老者打断他,指尖拂过虚空,仿佛在触摸未来的脉络,“若他真能踏破六殿,这中州的天,就该换成金乌图腾了。若不能……”他顿了顿,没再说下去,但阳浮生能感觉到,那未尽之语里,藏着玉石俱焚的决绝。
阳光穿过云层,照在阳神宫的金顶上,反射出刺目的光。远处的星神殿方向,星华辰正指挥着弟子布置星阵,无数星辰虚影在山门上空流转,透着肃杀之气。
一场席卷中州的风暴,正在三日后的约定下,悄然酝酿。所有人都在等待,等待那个叫阳叶的年轻人,用他的拳头,去敲响六殿的山门。
而风暴的中心,陈三炮正坐在阳神殿的修炼室里,指尖把玩着一枚金乌火种。他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,有期待,有敌视,有贪婪……但他的眼神很平静,仿佛三日后要去的不是六殿战场,只是邻家的菜园。
桌案上,放着一张刚送来的情报,上面用朱砂写着六个名字,代表着六殿即将出战的神子——星神殿星轮、星泉,妖神殿陈三炮,月神殿月瑶,魔神殿血屠,生命神殿木灵,巫神殿骨姬。
陈三炮拿起情报,指尖在“陈三炮”三个字上轻轻一点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。
好戏,确实要开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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