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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9章 蛊道初战（第1页）

幽影消失的方向，正是密钥牵引感所指之处。

林玄没有迟疑，沿着残骸漂浮的轨迹，向着污秽更浓、残骸更加密集的区域潜行。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只关注落脚点，而是将心火感知全面铺开，如同一张无形的蛛网，以自身为中心，辐射方圆二十丈范围，时刻警惕着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与窥探视线。

蠖种在丹田内持续搏动，贪婪而高效地吞噬着从外界（通过林玄呼吸、皮肤接触）渗透进来的微量污秽能量，转化为精纯的黑暗能量反哺。这种转化并非直接提升林玄的修为，而是先用于修复他体内之前强行引秽凝种造成的细微损伤，巩固经脉，强化肉身对秽能的抗性，并缓慢滋养那缕混沌本源气。

他感觉自己对周围环境的适应力正在提升。污秽雾霭带来的阴冷与侵蚀感减弱了许多，空气中那些疯狂的精神低语，虽然依旧存在，却难以再撼动他紧守的心神壁垒，反而被蠖种若有若无地吸收、过滤，转化为更加纯粹的神魂压力，锤炼着心火。

这是一种危险而高效的成长方式，每一步都游走在失控边缘，却也是在绝境中快获取力量的无奈之选。

沿途的残骸愈巨大、古老。有的如同山脉般横亘，表面覆盖着厚厚的、如同沥青般的黑色污染物，隐约可见其下扭曲的金属结构。有的则像是被暴力撕扯开的星舰内部，暴露出层层叠叠、如同蜂巢般的舱室断面，里面偶尔能看到早已石化的座椅、控制台、甚至一些形态怪异的遗骸。

林玄还看到了明显不属于星盟风格的残骸碎片——一些棱角更加分明、材质闪烁着幽光的金属板，或者雕刻着奇异生物图腾的巨石柱。这些碎片与星盟残骸胡乱地拼接、嵌合在一起，无声诉说着那场毁灭性灾难的波及范围之广。

他小心地避开了几处能量反应异常活跃的区域。那里要么悬浮着不稳定的能量结晶，散着危险的光芒；要么是污秽能量高度淤积形成的“秽潭”，潭面翻滚着气泡，散出令人作呕的恶臭，潭边凝结着五颜六色、一看就剧毒无比的“秽晶”；还有一些区域，空间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，仿佛有隐形的裂缝，偶尔会有黑色的、如同闪电般的虚空裂隙一闪而逝。

这些地方，或许潜藏着珍贵材料或机缘，但以林玄现在的状态，贸然靠近无异于自杀。

他遵循着最基本的生存法则：隐匿、观察、谨慎前行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前方的残骸分布变得极其复杂，不再是简单的漂浮河流，而是形成了一片由无数巨大残骸相互堆叠、嵌卡、悬浮构成的、立体的、如同迷宫般的结构。残骸之间的空隙变得狭窄而曲折，有些地方甚至需要侧身或匍匐才能通过。污秽雾霭在这里更加浓厚，光线被彻底吞噬，只有密钥散的、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银白光晕，以及林玄眼中偶尔闪过的、被心火淬炼过的锐利光芒，能勉强照亮身前数尺。

这里，就是密钥牵引感明确指向的区域——回廊深处，残骸迷宫。

林玄停下脚步，藏身在一块如同断裂翼板的巨大残骸阴影中，仔细感知。

密钥的牵引感变得断断续续，如同被干扰的指南针，指向迷宫深处某个难以确定的点。而蠖种的搏动却明显加快，对周围环境中某种特定“物质”或“能量”的渴望，变得清晰起来。那是一种……更加深沉、更加古老、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与怨念的秽能精华？

就在他凝神感知时，心火预警再次传来！

左前方，约十五丈外，一处由扭曲管道和破碎装甲板构成的夹角阴影里，之前那种滑腻、冰冷的窥探感，再次浮现！

是那幽影！它果然还在附近，而且似乎……在监视，或者寻找着什么？

林玄屏息凝神，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，甚至让蠖种暂时停止主动吸收外界秽能，整个人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。他小心地调整角度，透过残骸缝隙，朝着感应方向“看”去。

这一次，他“看”得更清楚了。

那幽影比之前更加凝实一些，轮廓如同一个披着破烂灰袍的人形，但腰部以下却融化成烟雾状，贴着残骸表面滑行。它头部的位置，那两点暗绿色的鬼火光芒更亮，缓缓扫视着周围环境。它似乎对残骸本身的结构很感兴趣，不时伸出烟雾状的“手臂”，触摸某些特定的金属表面或残留的符文痕迹，暗绿鬼火闪烁，仿佛在进行某种扫描或记录。

更让林玄心惊的是，他注意到，这幽影移动过的路径上，空气中残留的污秽能量，会出现极其短暂的、有规律的扰动，如同被无形的梳子梳理过。这不是自然现象！

“它在……探查？还是在布置什么？”林玄心中警铃大作。这绝不是无意识的游荡，而是有明确目的的行动！

幽影在附近徘徊了片刻，似乎没有现特别的目标。它缓缓转向，朝着迷宫更深处滑去，度不快，仿佛在沿途做着记号。

林玄犹豫了一下。是避开它，选择其他路径深入？还是……跟上去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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避开，或许安全，但可能会错过关键线索。跟上去，风险极大，一旦被现，后果难料。但蠖种的渴望与密钥的牵引，都指向幽影前行的方向。

咬了咬牙，林玄做出了决定。

他如同一道无声的鬼魅，利用残骸迷宫复杂的地形与阴影，远远地、极其小心地吊在幽影后方。他将心火感知收缩到仅能覆盖自身周围数丈的范围，避免被对方察觉。同时，他尝试调动蠖种的力量，让它释放出一丝丝与周围环境极其相似的、微弱的秽能波动，覆盖在体表，形成一种简陋的“环境拟态”。

这是他根据《秽渊蜕蠖篇》中关于蠖虫隐匿特性的描述，结合自身情况做的粗浅尝试。效果未知，但聊胜于无。

幽影似乎并未察觉身后的“尾巴”。它沿着一条相对固定的路线，在迷宫中穿行。林玄注意到，它选择的路径，往往是能量相对稳定、残骸结构相对坚固的区域，仿佛在遵循着某种既定的“地图”或“规律”。

跟随中，林玄也看到了更多这片迷宫的奇特景象。

他看到了一座完全由巨大引擎核心残骸堆砌而成的、如同小山般的结构，其表面布满了仍在缓缓流淌、却早已凝固的金属熔流痕迹，散着惊人的余热与辐射。

他看到了一片悬浮的“金属湖泊”，由无数细小的金属碎片与粉末在某种力场作用下汇聚而成，湖面平静如镜，倒映着上方扭曲的残骸轮廓，却散着极其危险的切割与分解波动。

他还看到了一些残骸上，残留着明显的战斗痕迹——巨大的爪痕、能量武器烧灼的坑洞、以及一些被污秽浸染却依旧散着淡淡灵光的……法宝残片？那些法宝的风格，与星盟截然不同，反而更接近林玄认知中的修仙界法器，只是更加古老、粗糙，且都带着严重的污染。

“这里……难道曾经是不同文明与那污染源交战的战场之一？还是说，后来有其他世界的修士（比如蛊修）也闯入了这里？”林玄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。

就在他分心思索之际，前方的幽影，突然在一处相对开阔的“十字路口”停了下来。

这片区域由四块极其巨大的、如同山崖般的残骸围合而成，中央形成一个约百丈方圆的空地。空地中央，赫然矗立着一座造型奇特的……祭坛？

那祭坛与之前在银色平台上见到的暗红祭坛风格迥异。它由某种暗青色的、非金非石的材质构成，呈八角形，共有三层，每层边缘都雕刻着密密麻麻的、如同虫豸爬行般的诡异符文。祭坛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、灰白色的、如同虫卵堆积物般的物质，不断微微蠕动。祭坛顶端，并非凹槽，而是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、不断旋转的、暗青色的浑浊光球，光球内部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虫影穿梭。

祭坛周围的地面上，散落着大量细小的、如同某种甲虫外壳般的黑色碎片，以及一些干涸的、暗红色的血迹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、混合着虫腥与腐败甜香的味道。

“蛊道祭坛！”林玄心中一震！这绝对是蛊修的手笔！而且看其规模和复杂程度，远非他现在这点粗浅道行可比！

幽影停在祭坛前方约十丈处，暗绿色的鬼火“眼睛”死死盯着祭坛顶端的暗青光球，烟雾状的身体微微起伏，仿佛在激动，又像是在……畏惧？

就在这时，祭坛顶端那暗青光球，突然停止了旋转！

紧接着，光球内部，传来一阵极其细微、却直透神魂的“嘶嘶”声，如同无数细小的口器在摩擦！

幽影仿佛收到了某种指令，猛地转过身，暗绿鬼火瞬间锁定了林玄藏身的方向！

“被现了！”林玄心中一沉。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暴露的，是蠖种的拟态不够完美？还是这祭坛本身就有侦测能力？亦或是那幽影从头到尾就在引他入瓮？

没有时间细想！

“嘶——！”

幽影出一声尖锐的、非人的嘶鸣，烟雾状的身体骤然膨胀、拉伸，化作一张巨大的、布满扭曲面孔与利齿的灰色雾网，朝着林玄藏身处兜头罩下！雾网未至，一股冰冷刺骨、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与强烈的精神冲击已先行袭来！

同时，祭坛顶端的暗青光球光芒大盛，从中射出数道暗青色的、如同活体触须般的能量束，后先至，封堵林玄可能闪避的各个方向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