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番话,如同一针强心剂,注入了众人的心中。
是啊,他们是流水的官,皇帝也不过是铁打的营盘里的一过客。士大夫集团的韧性,就在于一个“熬”字。
“捧杀!渗透!等待!”
那个儒衫中年人眼睛亮了,“老大人高见!既然拦不住他这辆战车,那我们就帮他推一把,让他跑得更快,直到……翻车!”
“不错。”胖中年人也笑了,“我就不信,那些泥腿子出身的武将,能一直保持清廉?只要是人,就爱财,就爱色。咱们慢慢来,温水煮青蛙。”
几人互相看了看,原本灰败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些血色,纷纷点头表示认可。
“既然都明白了,那就散了吧。”
主位上的老者挥了挥手,“记住,回去之后,约束好各自的门生故吏。表面上要对绍武新政歌功颂德,暗地里……把根扎深一点。”
“是!”
众人齐声应诺,随即起身行礼。
在老者的示意下,他们触动了密室的机关。墙壁缓缓裂开,露出了几条通往不同方向的幽深密道。
不一会儿,几人便消失在密道之中,只留下了一阵机关闭合的沉闷声响。
密室内,再次恢复了安静。
只剩下那个老者,依旧孤零零地坐在主位上。
他脸上的自信和阴毒慢慢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忧虑。
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密室,看着那盏长明灯,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唉……”
这叹息声中,包含了太多的无奈。
刚才那些话,虽然是在给同党打气,但他自己心里清楚,这次的对手,和以往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一样。
朱雄英太完美了,完美得不像是一个这个时代能孕育出的帝王。他的眼光,他的布局,甚至他对人性的洞察,都让人感到绝望。
“捧杀……真的有用吗?”
老者低声呢喃,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年轻帝王在奉天殿上罢黜陈良、贬斥王景时的冷酷模样。
那样清醒的人,真的会被他们这点伎俩蒙蔽吗?
可是,除了这一条路,他们这些旧时代的残党,还能有什么办法呢?
“绍武,绍武……”
“但这天下的棋,还没下完呢。鹿死谁手,尚未可知……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