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天殿内。
朱雄英站在御阶之上,目光如同两把淬了毒的利刃,死死地钉在阮明的身上。他并没有因为阮明揽下所有罪责而有丝毫的动容,反而眼中的杀意愈浓烈。
“阮明,你真是太愚蠢了”
朱雄英的声音很轻,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,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:
“你以为,你把所有的罪都扛下来,朕就会信吗?”
“你以为,你用你那颗不值钱的脑袋,就能保住你身后的那个安南王,保住你那个不知死活的国家吗?”
他逼视着阮明那双早已涣散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质问道:
“你,还在隐瞒什么?”
“变卖一万担稻种?还是在异国他乡?你真当朕是傻子,还是当这满朝文武都是瞎子?”
阮明趴在地上,身体止不住地痉挛。他紧紧闭着嘴,不是不想说,而是不敢说。那是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啊!
“好。”
朱雄英见他还在死撑,猛地站起身,那一瞬间爆出的帝王之威,让大殿内的烛火都似乎黯淡了几分。
“既然你不把握朕给你的机会,那么……朕就要找其他人了。”
他猛地一挥衣袖,对着殿外那片阴影处,高声喝道:
“孙石!”
“臣在!”
随着一声低沉有力的回应,一个身穿飞鱼服、腰佩绣春刀的高大身影,出现在了奉天殿的门口。
正是现任锦衣卫指挥使,孙石。
他身上带着一股常年行走在黑暗中的血腥气,刚一出现,就让跪在地上的阮明感到呼吸困难,仿佛被一头嗜血的猛兽给盯上了。
孙石大步流星地走到御前,单膝跪地,声音冷硬如铁:
“请陛下吩咐。”
朱雄英指着地上的阮明,语气森然:
“去,把你手下的锦衣卫都带上。”
“把这次随行的安南使者团,上至副使,下至马夫,全部给朕抓过来!”
“朕倒要看看,是不是每一个安南人的骨头,都像这位正使大人这么硬!”
“朕要在这奉天殿上,亲自审问!”
“若是有一个字对不上……”朱雄英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,“那就当场扒皮充草,挂在会同馆的门口,让全京城的藩国使臣都看看,欺君罔上是个什么下场!”
“遵旨!”
孙石领命,转身就要往外走,那按在刀柄上的手,已经隐隐泛起了青筋。
“不!不要!陛下不要啊!”
阮明听到这里,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了!
如果锦衣卫真的把使团的人都抓来,严刑拷打之下,那些贪生怕死之辈绝对会把什么都招出来!
到时候,不仅这欺君的罪名坐实了,他在国内的仇家更是会以此为借口,将他的家族斩尽杀绝!
横竖都是死,与其受尽折磨而死,还不如……
“陛下!陛下开恩啊!”
阮明疯似地向前爬了几步,额头在金砖上磕得砰砰作响,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。
“臣招!臣全招了!”
“求陛下……给罪臣最后一次机会!求陛下给个痛快吧!”
朱雄英挥了挥手,示意孙石暂且停下。
他重新坐回龙椅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已经完全崩溃的安南使臣,冷冷地说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