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呼……”
在绝望之中,阮明做出了一个决定。
弃车保帅!
为了家人,为了国王,这口黑锅,只能他自己一个人背了!
他猛地抬起头,脸上涕泪横流,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绝。
“陛下!陛下饶命啊!”
阮明一边疯狂磕头,把额头都磕出了血,一边大声哭喊道:
“这……这都是外臣的错!这都是外臣一个人的错啊!”
“与我国国王无关!与安南国无关啊!”
他结结巴巴,强行编造着新的谎言:
“是……是外臣一时鬼迷心窍!见财起意!”
“国王……国王确实是准备了一万担上好的稻种!但是……但是外臣在运送途中,见那些稻种成色极好,便……便起了贪念!”
阮明咬着牙,给自己泼着脏水:
“外臣……外臣自作主张,在半路上,把那些好稻种……给变卖了!”
“变卖所得的银两,都……都进了外臣的私囊!”
“后来为了交差,外臣才……才在当地低价收购了一些霉的陈米,以次充好,想要糊弄过关!”
“至于那些水灾的谎话,也……也是外臣为了掩盖罪行,临时编造出来骗取陛下同情的!”
说到最后,他伏地大哭:
“千错万错,都是外臣一人之错!外臣贪婪无度,欺君罔上,罪该万死!”
“请陛下看在安南国一向恭顺的份上,只杀外臣一人,不要迁怒于我国国王啊!”
好一个“忠臣”。
好一个“自作主张”。
朝堂上的百官,听到这番“供词”,虽然觉得有些牵强,但也找不出太大的破绽。毕竟,贪官污吏中饱私囊这种事,历朝历代都不少见。
如果真是这样,那这就从两国的外交欺诈,变成了一个贪婪使臣的个人犯罪。
性质,可就完全变了。
然而朱雄英看着那个跪在地上,想要凭一己之力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身上的阮明。
他的嘴角,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冷笑。
想把水搅浑?
想断尾求生?
想让朕没有对安南动手的理由?
“呵呵……”
朱雄英笑出了声。
“阮明啊阮明,你把朕当成三岁的孩童了吗?”
他缓缓站起身,走下御阶。
“你说,是你见财起意,变卖了稻种?”
朱雄英走到阮明面前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。
“一万担稻种!那不是一斤两斤,也不是一百两百!那是整整一万担!”
“如此庞大的数目,光是运输的车队就要连绵数里!”
“你一个使臣,在没有国王命令的情况下,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,把这一万担粮食给卖了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