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日后,司马懿进宫拜谒吊唁。
他看到的是:
一个不再咆哮、不再谋划、不再激昂的曹操,
而是一位失去挚友的老人。
司马懿心中隐隐震动——
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:
曹操之所以强,并不是因为自己无敌,而是因为身边曾有郭嘉、荀彧、程昱……
如今这一代人,正渐渐离他而去。
他暗自下决心:
“奉孝走了,我司马懿……
要接他留下的棋局。”
大雪之下,曹昂独自立于郭嘉墓前。
风很大,雪落在他的鬓角。
他握着祭酒,眼神如铁:“郭军师,你放心。
我会守好你眼中的天下。
也会守住你为我铺下的道路。”
酒洒在雪上。
风雪呼啸,像在替郭嘉回应。
建安二十六年正月,
江东风雨渡江,号角声声——
武昌城外,旌旗铺陈如海。
孙权站在武昌新修的大殿前,抬头望着东方的晨光。
晨光如血,又如火。
这是他等了十年的光。
登基前三日,孙权召集陆逊、吕蒙、甘宁、顾雍、诸葛瑾等核心幕僚。
大殿门窗尽闭,烛火摇动,每个人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。
孙权坐于案后,手指轻扣案几:“诸位……我想称帝。”
此话一出,殿内鸦雀无声。
片刻后,诸葛瑾上前一步,躬身道:“主公,曹魏立世子,曹操退隐,朝局已非昔日。
若吴不自立,便永远只能在别人脚下寻一席之地。”
吕蒙握拳一击胸甲:“我等将士,皆愿为吴国死战!”
陆逊却沉吟良久,低声道:“主公称帝,固能固民心,但亦可能逼曹家与刘氏彻底联合。
此事……需万分谨慎。”
孙权目光骤亮:
“陆伯言,你怕我称帝?”
陆逊抬头,眼中清澈:
“主公,我怕的不是称帝。
我怕的是称帝之后——
天下三分的格局被打破。”
孙权阖上双目,像是忍着胸中的某种剧烈情绪。
“伯言,你可知我为何一定要称帝?”
陆逊跪下,沉声问:“为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