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吗?当年我初遇他,
在兖州军中,他还称我‘玄德兄’。”
诸葛亮听着,没说话。
刘备苦笑。
“他那时还未称魏公,
也未建国。
那一夜,他同我说:‘天下乱极,
须有人负重前行。’
我笑他太急,他笑我太仁。
如今看来,
他果然是那负重之人。”
诸葛亮抿了一口酒,
轻声道:“主公,您不该信他。”
“我信的不是他,
是我眼中看到的那一点‘真’。”
刘备望着烛火,
烛火摇曳如昔日的篝火。
“他一生征伐,屠戮无数,
却能在老年之际放下天下。
孔明,你我读圣贤书,讲仁义,讲让贤,
可真到了那一日,
你我能放下吗?”
诸葛亮怔了怔。
烛光映在刘备脸上,
那目光中没有恨,也没有怒,
只有一种沧桑的清明。
烛火将灭,屋中只剩下酒香。
诸葛亮终于轻声道:“主公,若魏公真退,
此世或将无再战之机。
您可甘心?”
刘备笑了笑:“我不想争天下,
只想救天下。”
他缓缓起身,披上外袍。
风从窗缝里灌进来,
带着未干的雨气。
“他孟德能退,我也能守。
只要这天下不再有流离、
不再有白骨成丘,我刘备,愿让半壁江山。”
诸葛亮默然良久,
终于叹息。
“主公,您仁至此,或许便是真正能与魏公并世的人。”
刘备笑了,
目光望向窗外那片被夜雾笼罩的江水。
“我与他不同。
他是为了定天下;我,只想护人心。”
雨声再起,
诸葛亮离开州府后,回望了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