克莉丝将笔记收入怀中,自然之玉紧贴胸口,传来一丝温润的安定感。
“我们会把事情处理好的。”
她的目光转向莉娅,后者金色的瞳孔里已燃起狩猎前的兴奋光芒。
“那么现在,还有什么安排吗?”
克莉丝问,将目光重新投向玛丽娜。
玛丽娜微微摇头,淡紫色的眼眸在琉璃灯下显得深邃而疲惫,那份短暂的锐利似乎又被柔弱的表象包裹起来。
“暂时没有了,具体的情报细节、目标的活动规律、府邸布局。。。。。。去找小堇,她会告诉你们一切,她是我的眼睛和耳朵,也是这座铺子的真正守护者。”
温芮丝上前一步,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玛丽娜,然后转向克莉丝和莉娅:
“我跟你们一起去。小堇这些年。。。。。。”
她顿了顿,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。
“变化很大,但她的情报网络确实无孔不入,而且,名单上有些人,我比小堇更了解他们的软肋和。。。。。。死穴。”
“也好。”
克莉丝没有反对,温芮丝对王都的熟悉和对敌人的了解是宝贵的资源。
三人向玛丽娜行礼告退,玛丽娜只是轻轻颔,重新拿起桌上的书卷。
薄纱下的面容在摇曳的灯火中显得模糊不清,仿佛刚才那个展露锋芒、下达肃杀命令的人只是错觉。
离开密室,重新回到地窖的通道。
小堇果然守在通道口,背靠着冰冷的石壁,指尖捻着一片干枯的薄荷叶,神情恢复了之前的懒散,仿佛刚才的激烈冲突和重逢的泪水从未生。
只有脖颈上那道被莉娅匕划出的浅浅血痕,昭示着不久前的惊心动魄。
温芮丝率先打破沉默,声音放轻了些,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:
“名单上的人,你手里都有详细的行踪记录?”
小堇抬眼,指尖的薄荷叶被捻成碎末,混着潮湿的泥土气息飘散在通道里。
地窖通道的阴影里,小堇抛来的羊皮卷带着微凉的潮气落入克莉丝手中。
展开的瞬间,炭笔勾勒的精密情报网扑面而来——那些高高在上的名字,此刻仿佛被无形的丝线钉在了王都的地图上,一举一动皆在掌控。
“不然留着他们过年?”
小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,指尖残留的薄荷碎屑散出清冽的余香,与她脖颈上那道新鲜的血痕形成微妙的反差。
克莉丝的指尖划过羊皮卷上一个个被标注得清清楚楚的目标。
财政大臣每日午后必去城东的私人赌坊,随行仅有两名心腹护卫;
军械局副统领黄昏时分总爱在城南的“夜莺”酒馆买醉,归途会独自穿过一条狭窄的暗巷。。。。。。详尽得令人心惊,也精准得令人胆寒。
“这些。。。。。。”
温芮丝凑近看着,眉头紧锁。
“有些连我安插的暗线都未能探知得如此细致,小堇,你。。。。。。”
小堇只是淡淡地瞥了温苪丝一眼,那眼神里混杂着复杂的情愫,有重逢的喜悦,有多年独自支撑的疲惫,更有一份淬炼出的锐利。
“温苪丝姐姐。”
她的声音不高,却在地窖的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“这些年,我可不是只会碾药。”
“老太太留下的不只是铺子,还有一张网,一张埋在王都阴影里,专门为殿下织就的情报网,这些蛀虫的每一寸污秽,都在网里。”
克莉丝注意到小堇说这话时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药囊上绣着的铃兰花纹——与砖缝里现的那片干枯花瓣一模一样。
这个动作让她想起玛丽娜公主接过宝石时,袖口也曾掠过相似的纹样。
“既然这样,我们就先去做准备了。”
她没有管温苪丝和小堇之间的复杂情绪,将羊皮卷仔细收好,转身向地窖出口走去。
莉娅紧随其后,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通道里泛着微光,像一头蓄势待的猛兽。
温芮丝欲言又止地看了小堇一眼,最终还是快步跟上克莉丝。
三人重新回到柴房,午后的阳光透过缝隙洒落进来,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克莉丝推开柴房的门,外面已经恢复了平静,只有微风拂过药田,带来阵阵清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