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普车在昼行夜伏中行驶了两天,终于在第三天清晨,来到了吉春市太平胡同。郑娟凭着儿时的记忆,给陈浩指引方向,直到吉普车稳稳停在,那扇熟悉的木栅栏门前。
吉普车一停稳,郑娟便迫不及待推开车门,下了车。然后,直接推开那扇木栅栏门,跑进了屋里。
陈浩三人没有跟着郑娟进屋,只是静静站在门口等候。约莫七八分钟后,郑妈妈红着眼眶从屋里走出来,身后跟着同样泪痕未干的郑娟,她手里还牵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。小男孩穿的衣服,虽然都带着补丁,可是却十分干净。
“陈处长,您来啦,快进屋坐。”郑妈妈抹了把眼角,脸上挤出慈祥的笑容,快步迎到陈浩身边。
“好。”陈浩应了一声,没有直接进屋,而是转身回到车旁,扛起两个沉甸甸的大麻袋,这才迈步往屋里走。胡秀洁拎着郑娟的两个大布包,领着陈双,紧随陈浩身后,也进了屋子。
刚坐下,郑妈妈就忙着要去倒水,陈浩连忙摆手说,“不用麻烦”。
郑妈妈却跟陈浩说,“那可不行,都到家了,怎么能不喝口水呢。”
等郑妈妈给陈浩三人倒完水,陈浩又陪着郑妈妈聊了一会后,便以还要赶路为由起身告辞了。其实,是怕郑妈妈执意留他们吃饭,给这本就不宽裕的家添负担。
走出院门,陈浩拉住郑娟,低声说,“那两个麻袋,一个装的是粮食,一个是肉,我再留些钱和票给你,办完事就回来接你,这几天好好陪陪妈妈。”
郑娟听完,用力点了点头。
目送郑娟进了屋,陈浩重新动吉普车,载着胡秀洁和陈双,朝着长白山驶去。
吉普车又行驶了一天多,终于在暮色初临时分,来到了长白山下的乃头山村。这村子藏在长白山下,偏僻得常年少见外人。
吉普车的到来,瞬间惊动了全村,村子的大部分人都跑来围观。
人群中,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快步迎了上来,黝黑的脸上刻满岁月的沟壑,他自称村长李长明,操着带着东北口音的普通话,客气又谨慎地询问陈浩一家的来意。
陈浩不慌不忙的从兜里掏出介绍信和证件,双手递到老村长面前,又笑着说明,想把车子暂时停在村里,麻烦他帮忙照看几日。
老村长眯着眼仔细看完文件,浑浊的眼睛里瞬间亮了起来,连忙伸出布满老茧的双手,紧紧握住陈浩的手,一个劲地说着“领导好、领导好”,并保证一定把车子照看得妥妥帖帖,绝不出半点差错。
随后,老村长又热情地拉着陈浩的胳膊,非要请陈浩一家去他家里喝口水、吃顿热饭。
陈浩摆了摆手,“李村长,心意我们领了,赶路要紧,就不叨扰了。”说罢,便转身走向吉普车,从吉普车里,拎出两只肥硕的岩羊,来到老村长面前,将羊放在老村长身边,“这两只羊,您找人炖几锅羊汤,就当是我们给乡亲们带的一点心意。”
老村长连忙摆手推辞,“领导,这可使不得,哪能让您破费”
陈浩见状,故意板起脸,“李村长,您要是不收下,那这吉普车我们也不麻烦您照看了,我们现在就走。”
老村长愣了一下,看着陈浩坚定的神色,只好笑着点头应下,“哎,好、好。那我就替乡亲们谢谢领导了。”
陈浩这才笑着点头,随后,便跟老村长道别,便带着胡秀洁和陈双,转身快步走出了村子。
陈浩一家走到村外无人处,胡秀洁立刻在前面领路,陈浩弯腰背起陈双,起身的瞬间,三人的身影骤然化作一道残影,在茂密的树林里飞穿梭。陈双紧紧搂住陈浩的脖子,小脑袋埋在陈浩温暖的后背,兴奋地嚷嚷着,“爸爸,再快一点,再快一点呀。”
没多久,胡秀洁便在山顶一处山洞洞口停了下来。那洞口高宽不过一米有余。陈浩盯着洞口皱了皱眉,转头看向胡秀洁,“老七,你别告诉我,这就是你家?”
“对啊,这就是我家。”胡秀洁说得轻描淡写。
陈浩闻言,当即蹲下身往洞里探了探,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连半点光亮都没有。站起身,一脸怀疑地瞅着胡秀洁,“老七,你确定没忽悠我?”
“我忽悠你干什么,爱信不信。”胡秀洁白了陈浩一眼。
“这么小的洞怎么进?我看双儿都得低着头才能走进去。”陈浩搓了搓手,有些犯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