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柄漆黑的“龙息”长剑,悄无声息地刺入了玛尔加尼斯巨脸的眉心。
那张由扭曲血肉构成的巨脸,表情从狂妄和嘲弄,瞬间凝固成了极致的惊恐。
“这…不…这是…”
玛尔加尼斯那混合了万千灵魂的咆哮,第一次变成了单一而纯粹的尖叫。
以剑尖为中心,一种深不见底的黑色,如同滴入清水中的浓墨,迅扩散开来。
那不是腐蚀,也不是燃烧。
而是湮灭。
是存在被彻底抹除。
构成巨脸的混沌血肉,在接触到这股黑色的瞬间,没有化为飞灰,没有变成脓水,而是直接消失了,就好像它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。
“啊啊啊啊啊!”
凄厉的惨嚎,不再通过声音传播,而是直接在幸存者的脑海中炸响。
肖恩面无表情。
他一手抱着被时序晶体封存的伊格瑞丝,另一只手,以一种稳定到可怕的姿态,握着剑柄,缓缓地,向下一划。
嗤啦。
那张遮天蔽日的巨脸,就像一块被烧红的刀切开的画布,从眉心到下颌,被干脆利落地划开了一道贯穿始终的黑色裂痕。
裂痕所过之处,万物归于虚无。
两道曾让格罗姆和菲尼克斯拼上性命的暗红色湮灭光柱,在触碰到这道黑色裂痕的边缘时,就好像被黑洞吞噬的光线,无声无息地消散了。
“停下!快停下!”
希尔维娜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那份雍容与镇定,带上了急切。
“肖恩!你在燃烧你的灵魂本源!这股力量不是你能驾驭的!你会死的!”
肖恩没有理会她。
他的世界里,只剩下怀中女孩冰冷的体温,和眼前这个必须被抹除的存在。
他抽剑,再刺。
横斩,竖劈。
每一个动作都简单至极,却又蕴含着某种古老而原始的法则。
那是纯粹的,为了毁灭而存在的意志。
玛尔加尼斯的巨脸在以肉眼可见的度分崩离析。
它疯狂地调动神骸巨人胸腔内所有的力量,试图反抗。
无数血肉触须破土而出,化作一片狰狞的丛林绞杀而来。
白骨组成的巨大肋骨开始向内合拢,企图将肖恩碾成粉末。
然而,这一切都是徒劳的。
肖恩甚至没有去看那些攻击。
他只是抱着伊格瑞丝,在那片由血肉与白骨构成的死亡风暴中,闲庭信步般地走动着。
环绕在他周身的黑色剑光,形成了一个绝对的领域。
任何靠近他三尺之内的物质或能量,都会被瞬间“抹除”。
“怪物…你是个怪物!”
玛尔加尼斯的意识已经开始溃散,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在哀嚎。
“不!我才是神!我是混沌…”
肖恩的身影,鬼魅般出现在巨脸最后一只完好的眼睛前方。
他将怀里的伊格瑞丝,用左臂更紧地抱好,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。
然后,他举起了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