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个世界……没有奴隶吗?”
他是巴卡尼亚族的后裔,从有记忆起,“奴隶”这个词就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命运里。
“奴隶嘛……”
韩秋摸着下巴,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。
他想起了穿越前那些为了赶早高峰挤得脸贴玻璃的地铁,想起了半夜被一个电话叫起来改方案的心累。
他突然笑了,带着几分自嘲。
“也有的。”
灯盏里的光芒猛地一暗,龙的眉头也皱了起来。
“我之前就是奴隶——”韩秋摊开双手,一脸无奈。
“金钱的奴隶。”
“而且不光是我,那个世界绝大多数人都是每天睁开眼就要为了几张纸币奔波,为了买个房子背上三十年的债,
老板骂你还得赔笑脸,加班加到肝硬化,就为了年底那点年终奖。”
“想一想……”韩秋叹了口气,
“我现在可能也是。你看,我明明富得流油,还是得满世界跑业务,还得操心世界和平。”
说到这,他甚至有点愤愤不平,
“这就叫社畜,虽然没有项圈,但想跑都跑不掉。”
龙:“……”
他那张严肃惯了的脸上,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裂痕。
不过比起天龙人那种把人当牲口使唤、随意剥夺生命的残暴行径,
韩秋口中的“奴隶”,听起来竟然诡异的……安稳?
“噗……”
极轻的笑声从琉璃盏里传了出来。
那团淡白色的灵魂光团在灯罩里快乐地跳动着,像是摇曳的萤火。
“金钱的奴隶吗……”
熊的声音里满是笑意,
“听起来,比我们要幸福得多。至少,你们还可以选择换一个‘主人’,或者干脆不伺候了。”
“那是,有能力的话确实可以炒老板鱿鱼。”
韩秋也笑了。
刚才那种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氛围被插科打诨消解得干干净净。
巴尔迪哥的狂风依旧在洞穴缝隙间呜咽,像是在给这段跨越维度的对话伴奏。
“幸福吗……”
龙声音很低的重复着这个词。
“大概吧。”韩秋收敛了懒洋洋的姿态。
“但那不是天上掉下来的。”
“龙先生,在你看来,那个世界或许是天堂。但我得告诉你,那个世界走到那一步,比你们现在还要艰难。”
韩秋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,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,
“那个世界的先辈们,流过的血能填满整个伟大航路。”
并没有什么岁月静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