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你现在这么做,也是为了让我看见?”他问。
沧澜没否认。
她走到他面前,单膝跪地,抬手打开小腿侧的检修盖。里面有一道细小的裂痕,边缘泛着陈旧的焊痕。
“你还记得这里吗?”她问。
林峰当然记得。
那是三个月前,他们在海底遭遇裂隙兽群,她为他挡下一记高压水刃,装甲直接崩裂。他花了六个小时,用最细的焊接笔一点一点补好。
“你说过,只有你能修好我。”她看着他,“别人换零件,你修的是我。”
林峰把手放上去,掌心贴着那道疤。
他知道她在说什么。
有些人换零件就行,有些人必须由特定的人来修。
这是一种信任,也是一种绑定。
“我不是不信任零。”他低声说,“我只是……也需要你在。”
沧澜耳鳍轻轻一抖,核心温度微微上升,但没触警报。
她站起来,走到舱门边,手指抚过那行“专属维修师”。
“这行字,我能删。”她说,“但我不想删。我想让所有人知道,你是我的维修师,只能由我来绑定。”
林峰没笑,也没反驳。
他知道这种话放在以前会显得幼稚。但现在不一样了。他们的关系早就出了“驾驶员与机娘”的范畴。每一次同步,每一次修复,都是在加固这条链路。
零在外面没有再说话。
但她也没有离开。
林峰能感觉到,她的监控仍在持续,只是换了一种方式——不再用数据流,而是用沉默施压。
这场对峙没有赢家。
但他明白一件事:有些事不能靠系统评分决定。比如谁更适合陪在他身边,比如谁才是真正理解他的人。
他站起身,把微型扳手放进工具袋,拉好外套拉链。
“我出去一趟。”他说,“得跟炽焰说清楚。”
沧澜没拦他。
但她在他开门前,突然从背后抱住他,机械臂收紧,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能量场里。
“你可以去。”她说,“但记住,回来的时候,第一件事是检查这行字还在不在。”
林峰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臂:“好。”
门打开。
零站在外面,机械诊断眼已关闭,手里拿着一份新的任务评估表。
“炽焰的改装程序中断。”她说,“建议优先处理当前风险单位。”
林峰接过文件,点头:“我这就去。”
他往前走了一步。
沧澜站在门口,没有跟出来。
但她的眼神一直跟着他,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。
零转身看了她一眼,什么也没说。
沧澜抬手,指尖轻轻触碰舱门上的荧光字。
那五个字还在光。
她低声说:“他是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