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卷残云,天边最后一缕霞光被墨色吞噬时,林凡已站在大宏帝都的朱雀门外。
城门下的卫兵见是他,忙不迭地躬身行礼,铁甲碰撞声在寂静的暮色里格外清晰。
林凡微微颔,纵意登仙步踏起的轻尘尚未落定,身影已掠过吊桥。
沿街的灯笼次第亮起,昏黄的光晕里,行人步履匆匆,脸上却不见往日的松弛。
偶有低声交谈飘入耳中,多半离不开、之类的字眼。
林凡眉头微蹙,圣心诀悄然运转,周遭的气息如水流般涌入感知。
帝都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戾气,竟比三月前浓重了数分。
林凡!
街角传来熟悉的呼喊,李逸风一身青衫,正朝着他快步走来,脸上带着几分急色。
可算等到你了,陛下和安王殿下已经在御书房候了整整三日。
林凡脚步微顿:出了何事?
北瀚那边传来急报,昨日三更,极北冰原突然裂开一道万丈深壑,黑风卷着冰碴子往外涌,靠近的牧民全被冻成了冰雕,连神通境的修士都不敢靠近。
李逸风语极快:还有东璃国,东海沿岸突然冒出无数黑色礁石,渔船一碰就碎,渔民捞上来的鱼全是翻着白肚的死鱼。
林凡心中一沉。
这两处异动,恰好对应着北瀚的冰脉与东璃的水脉。
他抬眼望向皇宫的方向,飞檐在暮色中勾勒出凝重的剪影:南楚呢?
南楚更邪门。
李逸风压低声音:据说南疆十万大山里的瘴气突然变成了血红色,靠近的村寨一夜之间人去楼空,只留下满地白骨。
说话间已到宫门前,值守的禁军将领远远望见林凡,早已命人打开侧门。
穿过层层宫阙,御书房的灯火在回廊尽头亮着,远远便听见萧逸那标志性的爽朗笑声,只是笑声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
林凡!你可算回来了!
刚踏进门槛,萧逸就迎了上来,这位素来洒脱的安王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。
萧逸身形挺拔,虽面带倦色,却难掩一身凌厉气势。
他所修的白虎庚金诀乃是皇族秘传的圣级功法残篇,这套功法以刚猛霸道着称,运转时周身会浮现出淡淡的庚金之气,宛如白虎利爪般锐利。
此刻他法相境初期的修为已然稳固,体内真气运转间,隐隐有金铁交鸣之声,那是功法运转到深处的迹象。
这般境界,寻常修士需耗费数十年苦修方能触及,他能在这般年纪达成,除了功法玄妙,更离不开皇族无尽资源的堆砌与自身的天赋毅力。
只是此刻他眉宇间的锐气被忧色冲淡,显然这连日来的异象,已让这位安王心头压上了沉甸甸的巨石。
再不来,陛下都要派人去中洲逮你了。
御座后的萧秋水放下朱笔,凤眸落在林凡身上,褪去了帝王的威严,多了几分关切:一路辛苦,先坐下说话。
案几上早已摆好了热茶,水汽氤氲里,能看见摊开的舆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红圈。
林凡接过茶盏,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,目光扫过舆图:这些红圈是?
都是近一个月出现异动的地方。萧秋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