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南州,瘴气弥漫的黑风谷深处,残阳如血,将嶙峋怪石染上几分妖异。
一处被炸毁的祭坛废墟下,半截断裂的石柱缝隙里,一枚黯淡无光的令牌正微微颤动。
那是血祭令的子令。
令牌上的符文忽明忽灭,如同风中残烛,其内一缕近乎溃散的残魂正出不甘的嘶吼。
“林凡……我不甘心!”
墨天行的残魂蜷缩在令牌深处,感受着自身本源如同沙漏般流逝。
他本以为玉石俱焚的自爆能拖林凡共赴黄泉,却没料到对方竟能在那般绝境下逃出生天。
“不朽境……呵呵,林凡,想不到吧不朽境还有复活的机会,终究还是让我逃过一劫。”残魂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怨毒。
“可你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了?我墨天行布下的局,岂会如此简单!”
血祭令子母双生,母令主祭,子令藏魂。
这是黑风教传承千年的隐秘,连教中长老都未必知晓。
他早在突破不朽境时,便以秘术将一缕本源残魂封入子令,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身陨时能留有后手。
不朽境修士铸就道基,神魂与天地法则相连,只要残魂未灭便有重塑肉身的可能,可这机会只有一次,且需以大代价催动。
“血祭令,引煞!”
残魂拼尽最后一丝力量,引动子令内封存的百年煞气血。
令牌上的符文骤然亮起,如同一道道血色蜈蚣,顺着石柱缝隙蔓延开来,钻入周遭散落的尸骸之中。
那些都是黑风教余孽的尸体,此刻竟在煞气血的滋养下缓缓蠕动,骨骼咔咔作响,血肉以肉眼可见的度消融、重组,最终凝聚成一具高达三丈的狰狞魔躯。
魔躯表面覆盖着暗红色的鳞甲,十指如利爪,双目燃烧着幽绿鬼火。
正是以百具尸骸为基,煞气血为引,硬生生拼凑出的临时肉身。
“嗬……”
魔躯张开巨口,出不似人声的嘶吼,墨天行的残魂化作一道黑气,没入魔躯眉心。
“林凡,待我血祭西南,练就不死魔身,定要将你挫骨扬灰,让你身边的女人都沦为我的炉鼎!”
魔躯迈开沉重的步伐,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,朝着黑风谷外走去。
它不需要呼吸,不需要进食,只靠煞气血便能行动,唯一的执念便是复仇。
……
林家坳,林府。
晨雾尚未散尽,林凡已在演武场中演练裂天剑诀。
剑光如匹练横空,带起阵阵破空之声,每一剑落下都引动周遭气流旋转,地面青砖上浮现出细密的剑痕。
“夫君的剑术又精进了。”
苏青禾端着刚沏好的清茶站在廊下,望着演武场中那道挥洒自如的身影,眼底满是温柔。
她身着浅绿布裙,青丝简单挽起,比起初见时的青涩,如今更多了几分持家主母的温婉。
赵灵琳靠在廊柱上,手里把玩着那柄伴随多年的长刀,撇了撇嘴:“光是剑术好有什么用?
那血祭令的子令还没找到,我这手早就痒得厉害,不如直接带兵去西南州府搜一遍!”
“不可莽撞。”
慕容雪从书房走出,手里拿着一封刚写好的信笺:“李府尹已回信,说府衙卷宗里确实有关于血祭令的记载,只是年代久远,需要些时日整理。
我们明日启程去州府,正好当面详谈。”
林凡收剑回鞘,走到三女身边接过清茶,指尖触到茶盏的微凉,心中那丝不安却愈强烈。
自突破不朽境后,他的灵觉敏锐了数倍,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窥视。
“青禾,子令的线索还没头绪吗?”
苏青禾摇了摇头,取出几张绘制着符文的纸页:“我翻遍了黑风教的古籍,只查到子令能引动煞气血,具体藏匿之处却只字未提。不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