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辞策马入城时,朱雀大街的秋阳正暖。
刚到城门口,便见苏烈一身劲装立在旗下,身旁的天枢穿着浅粉衣裙,眉眼间满是藏不住的欢喜。
“清辞!可算把你盼回来了!”苏烈大步上前,语气急切又热络,“我和天枢定了九月初九的婚期,这京华盛典,少了你和龙砚可不行!”
天枢也快步上前,轻轻挽住沈清辞的手:“是啊清辞姐姐,你心思细,定能帮我们把婚礼办得妥妥帖帖的。”
话音未落,龙砚的身影便出现在不远处。
他玄色衣袍在阳光下泛着沉稳光泽,手中牵着两匹骏马缓步走来:“刚把虫娘平安送离边境,赶回来赴约正好。”
龙砚看向沈清辞,眼中带着温和笑意,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缰绳:“你想怎么帮衬,我都陪着你。”
沈清辞笑着点头:“那我们可得好好合计,定要办一场举世无双的婚礼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苏府上下忙得热火朝天,龙砚和沈清辞几乎日日都来坐镇。
沈清辞主理请柬设计与场地布置,龙砚便成了她最得力的帮手,陪着她走遍京城街巷挑选物料,甚至亲自去江南督办移栽荷塘。
“你看这请柬题字,这样写可行?”沈清辞捧着素白宣纸转头问。
纸上已绘好交颈鸾鸟,旁题草稿:“昔年风雨共执剑,今岁京华共枕书。”
龙砚俯身,指尖轻拂纸面:“意境正好,用鎏金烫字,再添些葛花纹样,权当替虫娘送份祝福。”
沈清辞欣然采纳,提笔修改时,龙砚便在一旁研墨,默契十足。
另一边,苏烈正陪着天枢试穿喜服。
大红锦袍绣着缠枝莲纹,衬得天枢肌肤胜雪,苏烈看得失神,伸手抚平她裙摆褶皱:“你穿这身真好看,往后岁岁年年都要见你这般欢喜。”
天枢脸颊泛红,轻轻捶了他一下:“就会说好听的!别太铺张了!”
“不多不多!”苏烈笑得爽朗,“六十四名禁军鼓手、八十一名舞姬,十里红毯从苏府铺到朱雀门,让全京城见证我们的婚事!”
婚期前一日,苏府迎来了两拨重要客人。
先是苏烈的父母,苏老爷身着藏青暗纹锦袍,苏夫人穿着绣牡丹的霞帔,一进府便拉着苏烈细细打量:“我儿终于成家,往后可要好好待天枢。”
苏烈重重点头:“爹娘放心,我此生定护天枢周全。”
没过多久,水毒翁牵着苏清走进府来。
他依旧青布衣衫,腰间挂着药囊,须半白却精神矍铄,苏清身着月白锦裙,手中捧着请柬。
“苏将军,天枢姑娘,恭喜喜结连理。”水毒翁语气爽朗。
苏清上前递过锦盒:“这是我和爹爹准备的贺礼,一对和田玉璧,愿二位同心同德。”
天枢恭敬道谢,看着苏清与水毒翁并肩的模样,忽然想起自己早逝的父母。
鼻尖微微酸,她悄悄别过脸拭去湿意。
苏烈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,悄悄握住她的手:“别难过,往后我爹娘就是你爹娘,我们是家人。”
天枢望着他眼中的温柔,轻轻点头:“嗯,我们是家人。”
日子一天天临近,京城早已被红妆裹满。
十里长街的红毯如朱绸铺地,两侧悬挂着千盏红灯笼,灯穗轻摇,映得天际暖红一片。
苏府门前立着二十四根盘龙柱,柱顶红绸垂地,绸尾缀着鎏金铃铛,风一吹叮当作响。
府内庭院层层递进,摆满了四季名花,甚至从江南移栽了整片荷塘,恍若仙境。
吉时当日,京城万人空巷。
百姓挤在红毯两侧踮脚张望,孩童捧着小红花讨喜糖,沿街商铺歇业,欢声笑语传遍街巷。
正午时分,鼓乐齐鸣,六十四名红衣鼓手沿街击鼓吹号,声震云霄。
紧接着,八十一名舞姬手持绢扇起舞,扇面“佳偶天成”四字随舞步开合。
其后,三百名亲兵组成的仪仗队铠甲鲜明,威风凛凛地开道。
苏烈一身大红喜服,骑着高头大马,身姿挺拔,满脸笑意。
天枢乘坐八抬凤辇,辇身镶嵌珍珠宝石,流光溢彩,侍女手持宫灯引路,花瓣如雨落下。
行至半途,天枢撩开帘幕,见街边老夫妻牵着女儿指点迎亲队伍,眼中满是疼爱。
泪水再次涌上眼眶,她从未感受过这般寻常温情。
苏烈勒住马缰,凑到凤辇旁:“婚礼结束,我陪你去祭拜岳父岳母,告诉他们你过得很好。”
天枢用力点头,抬手拭去泪水,露出释然的笑容:“好。”
沈清辞站在苏府门前,看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,对身旁的龙砚说:“这阵仗,怕是前无古人了。”
龙砚颔:“他们历经风雨,配得上这般圆满。”
说话间,他递过一杯温热的茶水:“忙了一上午,先润润喉。”
沈清辞接过茶水,指尖触到暖意,心中融融。
新人行至正厅,苏老爷苏夫人早已身着吉服立于堂前。
水毒翁和苏清站在宾客席前排,脸上带着祝福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