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枢清醒后的第三日,精神已好了大半。沈清辞诊过脉,说毒性稳固,适当活动有助恢复。
龙砚提议去谷地边缘的牧民集市逛逛,一来让天枢换换心情,二来也能顺便打探些阴山附近的消息,沈清辞自然应允,苏烈更是求之不得,扶着天枢的手紧了紧,满眼都是藏不住的笑意。
苏清早早就换了身轻便的红衣,挎着剑跟在一旁,叽叽喳喳说着要尝尝牧民自制的奶酪,活脱脱一副雀跃模样。
集市虽不比京城繁华,却自有一番浓郁的烟火气。
帆布帐篷沿路铺开,挂着五颜六色的手工挂毯、打磨光亮的铜制酒壶与弯刀,在暮色里泛着暖光;烤肉摊的烟火袅袅升腾,滋滋作响的羊肉裹着孜然香气,引得苏清直咽口水;旁边的摊子摆着清甜的沙棘汁,盛在粗陶碗里,透着晶莹的橙黄,还有牧民自制的奶酪、晒干的野果,琳琅满目。
苏烈几乎全程半扶半抱着天枢,生怕她累着。他的手掌稳稳托在她的腰后,指尖偶尔不经意地蹭过她的衣料,带来一阵细微的暖意。
天枢被烤肉香勾得鼻尖微动,眼神亮晶晶的:“闻着就香,比京城夜市的烤肉多了点粗粝的野趣。”
“想吃?”苏烈低头看她,眼底满是纵容,“我去买,你跟沈姑娘、苏清在这儿歇会儿,统领去打听消息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去!”天枢拉住他的手,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,“总坐着也闷,正好逛逛。”
“我也去我也去!”苏清立刻举手,眼睛盯着烤肉摊不放,“我帮你们选最好的那块羊排!”
沈清辞看着三人热闹的模样,嘴角勾起一抹浅笑,对龙砚道:“我们也四处看看,顺便问问牧民们有没有去过阴山附近。”
龙砚颔,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,语气温和:“小心脚下,路不平。”
几人自然分成两路,苏烈扶着天枢慢慢逛着,苏清像只快乐的小蝴蝶,一会儿跑到糖画摊前看新鲜,一会儿又凑到挂毯摊前摸一摸,时不时回头喊两人快些跟上。
龙砚则陪着沈清辞,不急不缓地向牧民打听消息,目光却总会不经意地飘向苏烈与天枢,默契地给他们留着私密空间。
路过一个糖人摊,老艺人正用融化的麦芽糖勾勒出展翅的凤凰,金黄的糖丝在灯火下流转,天枢的目光瞬间被吸引,像极了三年前在京城夜市盯着糖画摊的模样。苏烈看穿了她的心思,扶着她停下:“喜欢?”
天枢点头,声音软软的:“比当年那只衔灵芝的兔子还好看。”
苏烈立刻让艺人也画了一只凤凰,递到她手中。
温热的糖画泛着琥珀色的光,天枢捧着它,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,甜意瞬间在舌尖化开,眉眼都弯了起来,嘴角还沾了点糖霜。
苏烈心头一软,抬手用指腹轻轻替她拭去。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唇瓣时,两人皆是一怔,空气里仿佛都弥漫开甜甜的暖意。
天枢脸颊微红,趁苏清正缠着艺人画小兔子、没注意这边,踮起脚尖,飞快地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带着糖香的吻,像受惊的小鹿般立刻缩回身子,低下头,耳根都红透了,连握着糖画的手都微微颤。
苏烈被这突如其来的柔软吻得心头一热,方才指尖的触感还在蔓延,这蜻蜓点水般的一下哪里够。
他环顾四周,见龙砚正陪着沈清辞在不远处的奶茶摊前驻足,苏清还在糖画摊前叽叽喳喳,便扣住天枢的腰,将她拉近自己,低头覆上她的唇。
他的吻带着隐忍了三年的思念与珍视,温柔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,细细描摹着她的唇形,将她唇上的糖香尽数品尝。
天枢猝不及防,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襟,睫毛轻轻颤抖,却渐渐闭上眼,青涩地回应着他。
晚风拂过,带着沙棘的清香与烤肉的烟火气,周围的喧闹仿佛都成了背景,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与彼此擂动的心跳。
许久,苏烈才缓缓松开她,额头抵着她的额头,声音带着一丝沙哑:“三年了,天枢,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年。”
天枢靠在他怀里,脸颊滚烫,听着他有力的心跳,轻声道:“我也是。”
“哇!你们在干嘛呀?”苏清举着刚做好的兔子糖画跑过来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两人依偎的模样,“糖画都快化啦!”
天枢连忙从苏烈怀里退开,脸颊红得更厉害了,苏烈却坦然地握住她的手,对着苏清笑了笑:“在等你一起去买烤肉。”
另一边,龙砚提着四碗热气腾腾的奶茶过来,递了一碗给沈清辞,又分别递给苏烈和天枢,最后将剩下的一碗塞给苏清:“尝尝,牧民自制的,暖身子。”
苏清接过奶茶,吸了一大口,满足地眯起眼睛:“好好喝!比城里的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