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那双阴鸷的眼睛扫视着镇上的每一个角落,像毒蛇一般寻找着她的踪迹,而鎏金阁的眼线,也早已将她与沈清辞接触的消息,悄悄传回了总舵。
与此同时,龙砚与苏烈的临时住处也已亮起灯火。苏烈坐在床边,左臂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包扎,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,脑海中全是昨夜与天枢对峙的画面。
他抬手抚摸着肩甲的伤口,那里正是被天枢的软剑划伤的地方。
他清楚地记得,那把剑是他当年亲手送给她的“执手”剑,她一直视若珍宝,当年哪怕是练剑时磕出一点痕迹,都会心疼半天,怎么会舍得用它来刺向自己?
还有她的招式。看似凌厉狠辣,招招不离要害,可每次在即将触及他的瞬间,都会下意识地偏开半寸。
若她真想杀他,以她的武功,他绝不可能只受这点轻伤。更让他在意的是她的眼神——那里面的痛苦、绝望与眷恋,太真实了,绝不是一个真正背叛者能装出来的。
“龙统领,”苏烈站起身,走到龙砚面前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与困惑,“昨夜天枢的反应,你不觉得奇怪吗?”
龙砚正低头看着从青溪镇分舵搜出的密函,闻言抬起头,目光深邃如潭:“你也察觉到了?”
“是。”苏烈点点头,眉头紧锁,脸上满是不解,“她当年偷走‘山河绘’,我一直不信她是真心背叛。
她性子虽倔,却重情重义,绝不会为了权力财富做出通敌叛国的事。昨夜她那些绝情的话,更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。”
龙砚放下密函,起身走到窗边,望着窗外青溪镇的晨景,缓缓道:“我注意到了两点。
其一,她身上有浓郁的破毒莲气息,而破毒莲是解‘牵机引’的关键药材。
其二,三年前你中了牵机引,太医束手无策,你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,这其中,恐怕与天枢脱不了干系。”
苏烈浑身一震,猛地抬头看向龙砚,眼中满是震惊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当年是天枢救了我?那她为什么要偷‘山河绘’?为什么要故意疏远我,甚至背叛我?”
“这正是我们要查的。”龙砚的目光锐利如鹰,“鎏金阁行事诡谲,手段阴狠。
天枢出身鎏金阁,却又与你有过渊源,她的行为背后,一定隐藏着我们不知道的隐情。
或许,她偷走‘山河绘’并非自愿,而是被鎏金阁胁迫。”
苏烈的心跳骤然加快,脑海中闪过三年前自己昏迷醒来后,身边空无一人,只留下一枚他送给她的银镯。
当时他以为是她弃他而去,可现在想来,或许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样。他又想起昨夜天枢转身跑开时,那踉跄的脚步和不舍的眼神,心中的疑窦越来越深。
“我要查清楚。”苏烈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,“我要知道三年前到底生了什么,要知道天枢到底有什么苦衷。”
龙砚颔:“好。我们兵分两路。你去暗中打探天枢在青溪镇的动向,留意她的一举一动,或许能现些线索。
我则继续审讯抓获的鎏金阁余党,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套出些关于天枢和‘山河绘’的秘密。”
“多谢龙统领。”苏烈拱手道谢,心中的感激难以言表。
龙砚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你我是兄弟,不必多言。但记住,行事小心,鎏金阁必定在暗中监视,切不可打草惊蛇。若现异常,立刻通知我。”
苏烈重重地点头,目光望向窗外天枢小院的方向,心中暗下决心:天枢,无论你有什么苦衷,我都一定会查清楚,一定会护你周全。
而此时,高肖已经找到了天枢的小院。他隐在巷口的阴影中,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小院的木门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。
他没有立刻上前,而是示意手下在周围布控,自己则取出一瓶散着腥气的“追魂散”,轻轻晃了晃——他要先给天枢一个警告,让她知道,背叛鎏金阁的下场。
一场新的危机,正在悄然逼近天枢。而天枢与苏烈之间的误会,也即将在层层迷雾中,慢慢揭开真相的一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