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辞与苏清跟着两名衙役往镇外破庙走,沿途的荒草没到脚踝,风一吹便沙沙作响,衬得四周愈寂寥。
破庙离镇子不远,残垣断壁间长满了青苔,神像倒在地上,半边脸埋在尘埃里,透着说不出的阴森。
“姑娘,就在这儿了。”衙役指着庙门,声音颤,“伤者都在里面,我们……我们就在外面守着。”
沈清辞点头,与苏清一同踏入庙内。刚进门,一股混杂着血腥、汗臭与腐味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庙角铺着干草,躺着五个伤者,个个面色青,嘴唇干裂,手臂或腿上都有深可见骨的抓痕,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泛起暗紫色,正微微肿胀。
“他们还有意识吗?”沈清辞轻声问道,走到最近的伤者身边。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,双目紧闭,眉头紧锁,嘴里不时出痛苦的呻吟,手臂上的伤口正缓缓渗着暗红的血。
苏清守在庙门口,警惕地扫视着四周:“看着还有神智,但毒性已经开始蔓延了。”
沈清辞取出银针,先为少年号脉,指尖触及他的手腕,只觉得脉象紊乱,气血逆行,如同有一股蛮横的力量在经脉中冲撞。
她又仔细查看伤口,伤口边缘的皮肤僵硬,用银针试探,少年竟毫无痛觉反应。
“不对劲。”沈清辞眉头紧锁,“这毒不仅侵蚀神智、强化体能,还能麻痹神经,让伤者失去痛觉,而且……”她用银针挑出一点伤口处的腐肉,放在鼻尖轻嗅,“这毒里除了‘尸花’和‘醉魂草’的成分,还有一种罕见的‘锁魂藤’汁液,这种植物只生长在漠北苦寒之地,怎么会出现在江南的山谷里?”
苏清闻言一愣:“漠北?那不是龙砚大哥要去追查鎏金阁的地方吗?”
沈清辞心中一动,刚要说话,躺在最里面的中年伤者突然嘶吼一声,猛地睁开眼睛,眼神浑浊,挣扎着就要扑过来。
苏清眼疾手快,纵身上前,伸手按住他的肩头,力道沉稳:“别动!”
可那伤者力气极大,竟硬生生挣脱了苏清的按压,朝着沈清辞扑去。沈清辞侧身避开,手中银针飞快地刺向他的眉心,伤者动作一顿,轰然倒地,再次昏迷过去。
“这毒性作得比我预想的更快。”沈清辞看着倒地的伤者,面色凝重,“而且,‘锁魂藤’的出现绝非偶然,这背后一定有人刻意为之,青溪镇的事,恐怕不只是简单的毒剂作祟。”
苏清也沉下脸:“你的意思是,有人故意在谷中炼制这种毒,制造这些‘怪人’?”
“极有可能。”沈清辞点头,“这些伤者的症状,看似是被‘怪人’抓伤感染,实则更像是被人刻意注入了毒剂,‘怪人’或许只是传递毒性的媒介。我们得立刻回镇衙,把这个现告诉周大人,让他加派人手封锁黑风谷,严查近期进出镇子的陌生人。”
两人不再耽搁,转身就要往外走。可刚走到庙门口,就听得“咻”的一声锐响,一支冷箭带着劲风,直奔沈清辞面门而来!
“小心!”苏清反应极快,猛地推开沈清辞,同时拔剑出鞘,剑光一闪,将冷箭劈成两半。
箭支落地的瞬间,庙外的荒草丛中突然窜出十几个黑衣人,个个蒙面,手持长刀,眼神凶狠,二话不说便朝着两人扑来。
“是冲着我们来的!”苏清红衣翻飞,长剑舞得密不透风,将率先扑来的两名黑衣人逼退,“清辞姐姐,你先走!我来挡住他们!”
“不行!他们人太多,你一个人应付不来!”沈清辞说着,从药箱里取出几包自制的迷烟,挥手撒向人群。迷烟散开,黑衣人顿时咳嗽不止,动作慢了几分。
苏清趁机上前,长剑如一道赤色闪电,直刺为黑衣人的胸口。
那黑衣人反应极快,挥刀格挡,“当”的一声,火花四溅。苏清借力后退,身形灵动如燕,在黑衣人之间辗转腾挪,剑光所及之处,黑衣人纷纷中招,惨叫连连。
沈清辞则守在庙门内侧,手中握着银针,但凡有黑衣人突破苏清的防线,她便一针刺出,精准命中对方的穴位,让其瞬间失力。
可黑衣人数量众多,且个个身手矫健,招招狠辣,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。
苏清虽剑法凌厉,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,渐渐落入下风。一名黑衣人趁机绕到她身后,长刀带着劲风劈向她的后心。沈清辞惊呼一声:“清儿!”
苏清猛地侧身,长刀擦着她的肩头划过,划破了一道口子,鲜血瞬间染红了红衣。她咬牙回身,长剑反手一挑,正中那黑衣人的手腕,黑衣人惨叫一声,长刀落地。
就在这时,为的黑衣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,高高举起,沉声道:“奉阁主之命,取尔等性命!反抗者,死!”
沈清辞的目光恰好落在那枚令牌上——令牌是玄铁打造,正面刻着一朵绽放的鎏金莲花,花瓣纹路精致,背面则刻着一个“鎏”字。这令牌,与她在黑风谷废弃木屋中找到的残破令牌,竟是一模一样!
“鎏金阁!”沈清辞心头一震,瞬间明白了过来,“你们是漠北鎏金阁的人!”
为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冷笑一声:“既然认出了,那就更留不得你们!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