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被关押在天牢深处,阴暗潮湿的牢房里,只有一丝微弱的光从铁窗透入。
龙砚靠在墙上,看着身边脸色苍白的沈清辞,声音沙哑:“清辞,对不起,是我没能保护好你,没能保护好京城。”
沈清辞摇了摇头,轻轻握住他的手,掌心的温度传递给彼此一丝力量:“不怪你,我们都尽力了。能与你并肩作战,能为守护这片土地拼到最后,我无怨无悔。”
龙砚看着她眼中的坚定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,他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:“清辞,若有来生,我定护你一生周全,再也不让你受这般苦楚。”
沈清辞微微一笑,泪水却滑落脸颊:“好,我等你。”
夜色渐深,天牢外传来匈奴士兵的狂饮与笑闹声,夹杂着百姓的哭泣,刺耳而绝望。
然而,就在这无边的黑暗与死寂中,一丝微光却悄然亮起——
铁窗外用,一只小小的信鸽扑腾着翅膀,落在窗台上,腿上系着一枚细小的竹管。龙砚心中一动,小心翼翼地将信鸽抓起,取下竹管。
里面是一张折叠的纸条,上面只有寥寥数语,是李崇安的笔迹:“吾已联络三边节度使,七日后兵临城下。牢外有旧部接应,子夜时分,以三声布谷为号,逃!”
龙砚与沈清辞对视一眼,眼中同时燃起了希望的火焰。
他们以为一切都已结束,却不知,李崇安在苏醒后,早已暗中用密信联络了镇守边疆的三边节度使——那是他当年的门生,手握重兵,忠心耿耿。
而曦月昔日的天轮教旧部,也有不少看不惯慕容玄勾结异族、残害百姓的行径,暗中投靠了李崇安,此刻正在牢外潜伏。
子夜时分,三声清脆的布谷声从牢外传来。龙砚立刻起身,用早已藏在身上的短匕撬开牢门的锁。
牢外,几名黑衣人手举火把,正是李崇安安排的旧部与曦月的昔日下属。
“龙将军,沈姑娘,快跟我们走!”为的黑衣人低声道,“李太傅在城外破庙等候,我们需尽快离开京城,与节度使的大军汇合!”
龙砚与沈清辞点了点头,跟着黑衣人悄悄离开了天牢。
夜色如墨,掩盖了他们的踪迹,身后的京城依旧在火光与哭喊中沦陷,却有一束微弱的希望之光,在城外的黑暗中悄然蔓延。
他们知道,这场战争还未结束,收复京城、为曦月、沈风、墨尘以及所有逝去的人报仇雪恨的道路依旧漫长而艰难。
但只要他们活着,只要还有忠于道义、坚守良知的人在,就总有黎明到来的那一天。
朱雀大街上,慕容玄正在筹备登基大典,却不知,一道复仇的利刃,已在暗中悄然出鞘;一场席卷天下的反击,正蓄势待。
沦陷的京华之下,微光暗伏,终有一日,会燃成燎原之火,照亮这片被血与火浸染的土地。故地残垣凝壮志,铁血征途复京华
雾隐山的风依旧带着竹影的清冽,可当龙砚与沈清辞踩着晨露,跋涉千里回到这片曾埋葬沈风、见证过温情的土地时,眼前的景象却让两人如坠冰窟。
昔日墨尘隐居的竹屋早已化为焦土,断壁残垣间还残留着火烧的痕迹,烧焦的木梁扭曲地搭在地上,几只乌鸦落在墙头,出凄厉的啼鸣。
青松园的松柏被拦腰砍断,沈风的墓碑歪斜地倒在荒草中,碑面上的“忠义伯”三字被利器划得面目全非,旁边散落着匈奴马蹄的印记与天轮教的黑色令牌。
溪水不再清澈,漂浮着腐败的草木与不知名的残骸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气,取代了往日的草木清香。
“物是人非……”沈清辞蹲下身,轻轻扶起歪斜的墓碑,指尖抚过那些狰狞的划痕,泪水无声地滑落。她想起当初在这里为沈风种下的红梅,如今只剩一截烧焦的树桩;想起三人立誓复仇时的决绝,如今却只剩满目疮痍。
龙砚站在焦土之上,寒川剑插在地面,剑柄被他攥得白。他望着远处被浓烟笼罩的天际——那是京城的方向,也是匈奴与天伦教势力蔓延的方向。
这一路逃亡而来,他们所见的每一处都如人间炼狱:村落被焚毁,村民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路边,孩童的啼哭与老人的哀嚎犹在耳畔;城镇被洗劫一空,商铺的门板破碎不堪,街道上血迹斑斑,饿殍遍野;肥沃的田地被马蹄践踏,庄稼枯死,只留下一片荒芜。
慕容玄与匈奴王勾结后,势力膨胀得惊人。
天轮教收纳了各地的流寇与亡命之徒,教众数量激增,他们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,所到之处,百姓要么沦为奴隶,要么惨遭屠戮。
匈奴铁骑则凭借强悍的武力,不断扩张地盘,他们嗜杀成性,奉行“三光政策”,抢光财物、烧光房屋、杀光反抗者,短短数月,便占据了京城周边数座重镇,势力触角延伸至中原腹地,形成了一张巨大的黑暗之网。
“我们不能再逃了。”龙砚的声音打破了死寂,带着金石般的坚定,“清辞,曦月用命换了我们的生机,沈风、墨尘还有无数百姓死在他们刀下,我们必须站起来,杀回京城,推翻这黑暗的统治!”
沈清辞擦干眼泪,站起身,眼中闪过与龙砚同样的决绝:“你说得对。我们要组建一支军队,一支为正义而战、为苍生而战的军队!”
此时,李崇安带着几名老臣与曦月的昔日下属也赶到了。众人围坐在焦土旁的青石上,商议对策。
李崇安沉声道:“三边节度使的大军虽已在边境集结,但慕容玄与匈奴王戒备森严,正面强攻难有胜算。
我们需在中原腹地积攒实力,联络各地反抗势力,招兵买马,形成掎角之势,再与节度使大军里应外合。”
“可如今匈奴与天伦教势大,百姓们要么被胁迫,要么已心灰意冷,招兵买马谈何容易?”一名老臣忧心忡忡地说。
龙砚看向沈清辞,眼中带着一丝期许。沈清辞点头道:“我有办法。我可以用剩余的药材炼制解毒丹与疗伤药,沿途救治被‘醉魂散’毒害的百姓与受伤的反抗者。
人心都是肉长的,只要我们让百姓看到希望,让他们知道还有人在为他们而战,就一定能召集到志同道合之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