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风躺在地上,看着她,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,眼中却渐渐失去了神采。同心蛊毒的作越来越猛烈,蚀骨的疼痛席卷全身,他的意识开始模糊,身体微微抽搐,却依旧死死地看着曦月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:“曦月……好好活着……”
话音落下,他的手无力地垂下,眼神彻底失去了光彩,身体也渐渐变得冰冷。曦月扑到他身边,紧紧抱住他冰冷的身体,哭得肝肠寸断,声音嘶哑破碎,却再也换不回他的回应。
破庙中,只剩下她绝望的哭声,与天轮教死士的狞笑交织在一起,在萧瑟的秋风中回荡,谱写着一曲生死别离的悲歌。
这份在血与火中淬炼的深情,终究没能敌过命运的残酷。曦月活了下来,却永远失去了她最爱的人,带着这份刻骨铭心的伤痛与愧疚,踏上了为他、为墨尘复仇的道路。残阳泣血阻轻生,仇未雪时怎可亡
破庙外的厮杀声突然传来,刀剑交鸣与怒喝声打破了绝望的死寂。汪予眉头一皱,刚要下令死士前去阻拦,龙砚与沈清辞已如神兵天降,并肩闯入庙中。
龙砚银甲染尘,寒川剑寒光凛冽,剑气扫过,两名天轮教死士瞬间倒地;沈清辞手持银针,身法灵动,指尖银针精准刺入死士穴位,招招制敌。
“汪予,你的对手是我们!”龙砚怒喝一声,长剑直指汪予,将他与死士们的注意力尽数吸引。
沈清辞趁机冲到沈风与曦月身边,见沈风双目紧闭、气息全无,脸色瞬间惨白。她颤抖着指尖搭上沈风的脉搏,片刻后,泪水夺眶而出,声音哽咽:“清辞……沈风他……已经无力回天了……”
曦月抱着沈风冰冷的身体,闻言浑身一僵,眼中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。她看着沈清辞悲痛的面容,看着龙砚与汪予厮杀的身影,又低头看着怀中沈风毫无生气的脸,巨大的愧疚与绝望将她吞噬——是她体内的影踪蛊引来了天轮教,害死了墨尘;是她恢复记忆却未能彻底摆脱天轮教,让沈风为救她而死;如今,她更是成了连累所有人的罪人。
“都是我的错……”曦月喃喃自语,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滑落,她猛地捡起身边掉落的短剑,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心口刺去,“沈风,墨兄,我来陪你们了!”
“不可!”龙砚眼疾手快,一脚踢飞曦月手中的短剑。短剑“哐当”落地,出刺耳的声响。
曦月踉跄着后退几步,满眼绝望地看着龙砚与沈清辞:“你们为什么要拦我?我害死了沈风,害死了墨尘,我罪该万死,活着还有什么意义?”
沈清辞擦干眼泪,快步走到她面前,眼神坚定而悲悯:“曦月姑娘,你以为死了就能赎罪吗?沈风用自己的命换你活着,不是让你这样轻易放弃的!”她指着沈风的遗体,声音带着痛心,“他到死都在让你好好活着,替他看遍世间美好,替墨兄等一个太平盛世。你现在死了,对得起他的牺牲吗?对得起他对你的深情吗?”
龙砚也收剑而立,目光沉沉地看着曦月:“天轮教的目标是你,是我们,是整个天下。汪予还活着,天轮教的阴谋还未揭穿,你现在死了,只会让沈风白死,让墨尘白死!”他顿了顿,语气缓和了几分,“沈风选择让你活,是因为他相信你,相信你能带着他的心意,完成他未完成的事。你若真的愧疚,就该活下去,替他报仇,替他守护他想守护的一切,而不是一死了之!”
“可我……我没脸见你们,没脸面对沈风的在天之灵……”曦月捂着脸,哭得撕心裂肺,“是我间接害死了他,是我……”
“错的不是你,是天轮教,是汪予!”沈清辞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传递给她一丝力量,“你恢复记忆后,宁愿背叛天轮教也要保护沈风,这份心意,我们都看在眼里。沈风从未怪过你,他到最后都在爱着你。
你若真的爱他,就该带着他的爱好好活下去,让天轮教血债血偿,这才是对他最好的告慰!”
龙砚补充道:“沈风的仇,墨尘的仇,都需要有人去报。你熟悉天轮教的内部情况,你的武功,你的身份,都是我们对抗天轮教的关键。
你死了,就等于少了一份对抗邪恶的力量,等于让那些死去的人白白牺牲!”
曦月缓缓放下双手,泪水模糊了视线,却在沈清辞与龙砚坚定的目光中,看到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。
她看向沈风的遗体,想起他最后的笑容,想起他说的“好好活着”,心中的绝望渐渐被复仇的决心取代。
“我……我该怎么做?”曦月的声音沙哑,却带着一丝坚定。
沈清辞看着她,眼中闪过一丝欣慰:“活下去,和我们一起,揭穿天轮教的阴谋,杀了汪予,为沈风,为墨尘,为所有被天轮教残害的人,讨回公道!”
龙砚点头:“这是沈风的心愿,也是我们的使命。从现在起,你不再是天轮教的曦月,你是沈风用命守护的人,是我们的战友。”
曦月望着沈风的遗体,泪水再次滑落,却不再是绝望,而是带着决心与不舍。她缓缓跪下,对着沈风的遗体深深一拜:“沈风,我听你的,好好活着。你的仇,我会亲手报;你的心愿,我会替你完成。等一切结束,我再去找你。”
残阳透过破庙的缝隙照进来,洒在沈风的遗体上,也洒在曦月坚毅的脸上。一场生死别离,终究化作了复仇的火种。曦月擦干眼泪,站起身,眼中再无迷茫,只剩下冰冷的决绝。
她知道,前路必定充满荆棘,但她会带着沈风的爱与期望,勇敢地走下去,直到将天轮教彻底覆灭,为所有逝去的人,讨回一个公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