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他不知道,曦月的失忆,究竟是意外,还是另一场阴谋的开始。而远在京城的龙砚与沈清辞,也正面临着天轮教新的威胁。雾隐山访旧友,血祭影踪劫
晨雾如纱,缠绕着雾隐山的青石小径。沈风走在前面,腰间清风剑轻叩石板,出清脆回响;曦月提着裙摆紧随其后,赤尾蹲在她肩头,时不时用蓬松的尾巴扫过她的脖颈,惹得她低笑出声。
“沈风,你这朋友也太会选地方了,”曦月望着四周云雾缭绕的古木,眼中满是新奇,“住在这里,岂不是跟神仙一样?”
沈风回头,见她额角的结痂已淡成浅粉色,往日里勾人的眼尾此刻弯成月牙,少了算计,多了几分纯粹。他喉结微动,声音不自觉放柔:“墨兄性子喜静,这里确实清净。”
“那他会不会嫌我吵啊?”曦月忽然停下脚步,指尖绞着裙摆,神色带了点忐忑。
沈风看着她难得露出的娇憨模样,心头一软,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顶:“不会,墨兄为人随和,定会喜欢你的。”
曦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脸颊泛红,却没躲开,反而踮起脚尖,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:“沈风,你刚才那个样子,好像在哄小孩子。”
沈风脸颊一热,慌忙收回手,转身快步往前走:“快到了,别耽误时间。”曦月看着他泛红的耳根,捂着嘴偷笑,快步跟了上去。
竹屋就藏在山坳的绿荫里,院门前种着几畦药草,晨露沾在叶片上,晶莹剔透。沈风叩了叩木门:“墨兄,沈风赴约而来。”
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身着青布衫的墨尘站在门内,面容清癯,眼神温和:“沈贤弟,可算来了。”他目光落在曦月身上,虽有诧异,却并未多问,只笑着侧身让他们进屋。
屋内陈设简单,案几上摆着刚沏好的茶,空气中弥漫着草药与茶香。墨尘为两人倒茶,闲聊间问及沈风近况,沈风只简略说了几句,避开了京城的风波与曦月的身份。曦月坐在一旁,好奇地打量着屋内的药书,偶尔插一两句话,语气天真烂漫,全然没了往日的妖媚。
临走时,墨尘递给沈风一个药包:“这是我特制的凝神散,你常年奔波,随身携带,可安神定气。”他又看向曦月,递过一小瓶药膏,“姑娘额角有伤,这药膏活血化瘀,涂着不疼。”
曦月笑着接过:“谢谢墨先生。”
两人辞别墨尘,沿着原路返回。曦月走在后面,忽然回头望了一眼竹屋,对沈风道:“你这位朋友真好,温和又细心。”
沈风点头:“墨兄向来如此。”他未曾察觉,身后竹屋的阴影里,一枚细小的黑色珠子正嵌在梁柱上,闪烁着微不可察的红光——那是曦月体内“影踪蛊”出的信号,能被天轮教的“追影盘”精准锁定。
他们离开不过半个时辰,三道黑影便如鬼魅般出现在竹屋前,为的正是天轮教三当家汪予。他手中握着一个青铜罗盘,盘面上的指针正对着竹屋,红光灼灼。
“三当家,影踪蛊的信号就在这里,曦月那叛徒方才定在此处。”身旁的手下低声禀报。
汪予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,推门而入。墨尘正坐在案前整理药草,见陌生人闯入,神色一凛:“尔等是谁?为何擅闯寒舍?”
“擅闯?”汪予冷笑一声,一步步逼近,“我们是来取你狗命的!谁让你跟沈风、曦月那叛徒有牵扯!”
墨尘心中一惊,起身便要取剑,却被两名手下死死按住。他虽懂些武艺,却哪里是天轮教死士的对手,不过片刻便被制服,手腕被铁链锁住,按在地上。
“你们到底想干什么?”墨尘挣扎着,眼中满是愤怒。
汪予蹲下身,拍了拍他的脸颊,语气残忍:“不干什么,只是想借你的人头,给沈风送份大礼。”他抬手示意,一名手下立刻抽出腰间的弯刀,寒光一闪。
墨尘瞳孔骤缩,刚要嘶吼,弯刀已狠狠斩下。鲜血喷涌而出,染红了案几上的药书,头颅滚落在地,双目圆睁,脸上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恐。温热的血溅在汪予脸上,他却毫不在意,用脚尖踢了踢那颗头颅,语气冰冷:“把它装起来,下次见到沈风,亲自给他。”
手下立刻取出一个血淋淋的木盒,将头颅放入,浓稠的鲜血顺着木盒缝隙渗出,滴落在地上,散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。
“三当家,那曦月怎么办?”手下问道,“她失忆后,似乎对沈风动了真情。”
汪予眼中闪过一丝玩味:“失忆?正好。”他抬手抚摸着腰间的瓷瓶,里面装着能唤醒记忆的“还魂散”,“等时机成熟,便让她恢复记忆。想想看,让她亲手杀了自己现在心心念念的男人,是不是比直接杀了沈风更有趣?”
他顿了顿,声音愈狠厉:“教主早就说了,影踪蛊不仅能定位,还能在她恢复记忆后,受我们操控。到时候,让她亲手斩了沈风,再让她看着自己珍视的一切化为乌有,这才是对叛徒最残忍的惩罚!”
“三当家高明!”手下齐声附和。
汪予拿起木盒,掂了掂,嘴角的笑容愈阴狠:“走,跟着影踪蛊的信号,继续盯着他们。我倒要看看,沈风见到这颗人头时,会是什么表情。”
三道黑影消失在浓雾中,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竹屋。鲜血浸透了地面的泥土,药草被踩得稀烂,那颗装在木盒里的头颅,成了即将送给沈风的“礼物”,也成了悬在曦月与沈风之间的利刃。而此刻的沈风与曦月,还在林间赶路,对身后的血案与即将到来的残酷命运,一无所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