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默能感知到,这个半领域的规则虽然松散,但其体量远非他个人魂力能持久抗衡。
随着不断深入。
十米,八米,五米安全范围被持续压缩。
三米,两米,一米…蚀灵盏的嗡鸣变得尖锐,盏体烫。
顾默停下了脚步。
身周一米,是蚀灵盏勉强维持的最后阵地。
身后的三具尸体已经回到了原位,但它们空洞的眼眶,始终锁定着顾默的方向。
顾默没有理会那种贪婪、又懵懂的意识注视感。
默的目光落在了战术背囊侧面那个特制的隔音背囊上。
里面,骂街葵似乎因为颠簸,正在出断断续续、模糊不清的嘟囔。
“嗯?怎么停了?到地方了?”
“这什么鬼地方…!乌漆嘛黑…!顾默你又把葵爷我带进什么垃圾堆了?”
顾默解开固定扣,将装着骂街葵的背囊取了下来。
他没有完全打开隔音层,而是像调节阀门一样,将背囊口对着前方浓稠的灰白雾气,然后拉开了外层的一道缝隙。
“——顾默你个a#¥%&天杀的闷罐子!”
“终于肯放老子出来透口气了?这什么味儿?烂木头泡了八百年臭水沟再加死老鼠熬的汤?!呕——!”
积蓄已久的污言秽语,混合着骂街葵的精神规则波动,瞬间从背囊缝隙中喷涌而出!
奇异的景象生了。
周围试图侵蚀一切的灰白雾气,在接触到这股声波与精神污染的瞬间,竟然猛地向内收缩、翻滚了一下!
蚀灵盏的压力骤然一轻,原本被压缩到只剩一米的力场,“嗡”地一声,向外扩张了一圈,恢复到了接近五米的半径!
“咦?”骂街葵似乎也察觉到了外界的变化,它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。
“那远处什么玩意儿?软趴趴的还想裹住葵爷我?滚开!臭死了!离老子远点!瞧你那灰不拉几的怂样!也想学人家当领域?我呸!给葵爷我当擦脚布都嫌你糙!”
它的骂声高亢、具有针对性,花盘努力转向雾气最浓的方向。
顾默一手稳稳托举着蚀灵盏,维持着魂力的稳定输出,另一只手则提着骂街葵的背囊,像举着会骂街的探照灯。
他开始缓慢推进。
每当前方的雾气显得过于浓稠,蠕动度加快,或者那种魂力滞涩感明显增强时,顾默就将骂街葵的背囊口对准那个方向。
“这边!看这边!对,说的就是你!那块看起来特别蠢的雾团子!长得跟被屁崩过的似的!还敢挡路?!”
骂街葵立刻心领神会,或者说纯粹是条件反射地开骂,火力集中输出。
被针对的雾气区域往往会出现明显的紊乱、淡化甚至短暂的溃散。
顾默就趁着这个空隙,迅向前踏出一段距离,蚀灵盏的光晕也随之跟进、巩固新开辟的阵地。
有时候,侧后方或者头顶的规则压力突然增强。
顾默反手就将骂街葵的背囊递过去。
“后面!后面那个鬼鬼祟祟想摸老子屁股的!找死啊!老子是你能摸的吗?!滚!”
骂街葵的骂声毫无死角,三百六十度无差别精神污染攻击。
灰白雾气仿佛拥有某种初级的痛觉或不适感,在骂街葵的重点关照下,往往会暂时退避三舍,让蚀灵盏的压力维持在可控范围。
就这样,顾默时而将骂街葵像盾牌一样举在身前开路。
时而又像挥舞驱蚊棒一样,对着空气可疑的波动处扫来扫去。
时而还得把背囊凑近地面。
“下流!无耻!还想抱老子大腿?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性!烂泥扶不上墙!”
骂街葵越骂越起劲,似乎这种欺负,朦胧意识的行为让它获得了巨大的愉悦感,污言秽语花样翻新,层出不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