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上次体检什么时候?”
“出狱前。”
“这他妈不是废话?我说的出狱后。”我大声吼着,希望周围的居民能听到动静。
“出狱后真的没有。”他的手被我捏得变了颜色,双腿软,整个人一直在往下沉。
“大点声。”
“没有,我不知道什么人用我的血在画画。”
我松手,他直接倒在地上,没想到他居然在哭。
“哭什么?”我蹲下来看他,“不知道就算了,回去吧。”
“我可以走了?”
“当然。”
“那两万块钱……”
“什么两万块钱?”我厉声打断他,“暂时不用对外说这件事,今天你表现得很好,我决定既往不咎,回吧,别在这躺着了,这地上全是灰。”
“谢谢,”他还在哭,“太谢谢了。”
“别他妈哭了,滚。”
我把他赶走,一个人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着,同时把手机的电筒功能打开,营造一副在屋里搜查的假象。大概转悠了十来分钟,我又去天台打着电筒转了几圈。然后我关掉电筒,下楼走出生活区大门打车,在最近的商业街绕一圈后,再让司机带我回生活区侧门。
之前来我就现这里有门,不过一直处于上锁的状态,看铁锁上的锈,感觉好多年都没人走过这里。我很快就翻过铁门,悄悄回到刘敏的家里。
刚才那么大动静,如果凶手没走,他肯定会好奇,说不定半夜就要潜回来。我对自己这一招守株待兔的方案十分满意。
还没到十一点的生活区就已经安静得像坟墓一样,这里的人不仅远离城市,更远离这个时代,生物钟都是上个世纪的。
时间久了,我也被这个氛围感染,开始昏昏欲睡,我很想坚持,但眼皮不听使唤。我用最后的意志力拿出手机,看到此时此刻是oo:15。
然后我就彻底昏睡过去。
第二天上午,我被刺眼的阳光照醒,等我看清周围的环境,瞬间吓出一身冷汗。我居然毫无防备的在凶手可能会回来的地方睡了整整一夜。
紧接着,窗外吵闹的声音让我意识到大事不妙。
我听见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,然后是居民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声,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,但我知道有人死了。
难道是贺磊?我悄悄从阳台的窗户看出去,出事的地方正是十二栋。
凶手回来过,但没有来这里,而是直接去把贺磊杀了。我赶紧趁警察查到贺磊昨晚的行踪之前,把房间里有关我的痕迹都清理一遍,戴上口罩,趁着居民看热闹的混乱之中,从侧门翻出去,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刚进家门,我来不及洗澡,直接给老胡打电话,我需要和他同步信息,避免贺磊的死对他造成困扰。
老胡一听说他刚匹配到的嫌疑人死了,在电话里气得直骂娘,我自知理亏,一声不吭。
“你到底怎么想的?啊?你前天晚上吃火锅的时候说什么?找到内衣就能抓他,内衣呢?嫌疑人呢?操!前天才匹配到,他就死了,那边的警察但凡要验dna,我们都有很大的风险,你知不知道?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个臭狗屎!还好你没死在刘敏家里,不然怎么交代?我怎么跟领导交代?我怎么跟妙言交代?”
“我这不是好好的?”
“好,那你给我一个交代,这事怎么处理?”
“我就说我翻墙进的刑警队,自己去匹配的。”
“队里前几天才多装了几个摄像头。”老胡无奈地说。
“队里怎么这么有钱?”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。
“你真是要把我气死啊。”老胡在电话那头直跺脚,“行了不说了,我先去探探风,最近你给我待家里哪儿也不许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