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两半残躯沉重地砸落在沙地上,出沉闷的声响,滚烫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一大片沙地,浓烈刺鼻的血腥气弥漫开来。
静!
死一般的寂静!
篝火噼啪的燃烧声,此刻显得如此清晰。
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,僵立在原地,瞳孔放大,嘴巴微张,仿佛连呼吸都忘记了。
“沙狼”佣兵们脸上的狞笑和嚣张彻底凝固,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与骇然。他们握着枪的手在剧烈颤抖,有些人甚至双腿软,几乎要瘫倒在地。
他们见过杀人,见过各种残酷的死法,但从未见过如此……如此轻描淡写、如此匪夷所思、如此令人灵魂战栗的斩杀!那根本不是战斗,那就像是……神明随手抹去了一只碍眼的虫子!
陈景明教授脸上的从容彻底消失,金丝眼镜后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,脸色煞白,额头瞬间沁出了细密的冷汗。他身边的那几个外国探险家,更是有人忍不住干呕起来,看向陆鸣的眼神如同看着地狱来的恶魔。
王龙、老刀等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,知道佛爷手段通天,但亲眼见到这石破天惊的一刀,依旧感到心神震撼,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,随即涌起的,是难以言喻的狂热与敬畏。
库尔班老人更是直接匍匐在地,将头深深埋进沙子里,用维吾尔语不住地祈祷,身体抖得像筛糠。
陆鸣缓缓收刀。
黑金古刀上,一滴血珠顺着幽暗的刀身滑落,滴在沙地上,悄无声息。刀身依旧光洁如新,仿佛从未饮血。
他依旧坐在那块岩石上,姿态未曾改变分毫,甚至连衣角都没有被溅上一滴血。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刀,真的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点尘埃。
他抬起眼,目光平静地扫过那群噤若寒蝉的“沙狼”佣兵。
仅仅是一个眼神。
那些凶神恶煞的佣兵,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,齐齐后退一步,脸上写满了惊恐,手中的枪械再也构不成任何威胁。
“还有谁,不服?”
陆鸣的声音依旧平淡,听不出丝毫火气,但在死寂的夜里,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威慑力。
无人敢应答。
只有夜风呜咽,以及篝火燃烧的噼啪声。
“沙狼”佣兵们互相看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彻底的恐惧。不知是谁先带的头,他们如同丧家之犬般,连地上的尸体都顾不上收拾,连滚带爬地冲回自己的越野车,动引擎,仓皇失措地调转车头,朝着来时的方向疯狂逃窜,生怕慢了一步,那道幽暗的刀光就会再次亮起。
转眼之间,这群不可一世的“沙狼”,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,只留下那滩刺目的鲜血和两半残尸,证明着刚才生的一切并非幻觉。
陆鸣的目光,又转向了陈景明一行人。
陈景明浑身一颤,连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对着陆鸣的方向连连躬身,然后迅带着自己的人退回到营地最边缘,缩在帐篷里,再也不敢露头,更别提之前那套套近乎的说辞了。
经此一事,整个营地周围,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。
只有陆鸣,依旧平静地坐在那里,仿佛刚才的一切与他无关。他缓缓闭上眼睛,继续用神识感知着远处的古城。
杀戮,并非他所愿。
但在这弱肉强食的法则下,有时候,最直接的手段,才是最有效的语言。
这一刀,斩断的不只是一个狂妄佣兵的头颅,更是划下了一道无形的界限。
今夜,这片沙丘之上,当无人再敢聒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