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瓜变宝!酱园女工4o天酵记,滞销小瓜熬成致富香
北府公司酱菜厂的院子里,2o口青灰色酱缸在三伏天的太阳下晒得烫。
深褐的甜面酱泛着油亮光泽,细密气泡“滋滋”窜动,这是武定府酱菜第六代传承人吴建师傅守护了四十年的老手艺。
“咱这酱菜能传四百年,靠的就是‘日晒夜露百天足,鲜脆不齁润脾胃’!”吴师傅蹲在缸边,粗糙的手背沾着圈酱渍,指腹搓开酱体,碎末在指尖化开,“每天翻两回缸,热气散透了,味道才匀得透骨髓!”
这片酱园是北大井集体厂的分厂,总厂靠特种钢打了翻身仗,订单源源不断,可酱园却困在原料涨价的难题里。
作为酱园骨干,李敏攥着账本快步走来,眉头拧成疙瘩:“吴师傅,酱黄瓜、酱地环虽卖得火,但黄豆、面粉进价涨了两成,再这么下去,利润薄得像纸,老客户都要被隔壁新酱坊抢走了!”
“李敏,这话你提了八回了,有本事别光抱怨啊?”生产组长刘梅抱着胳膊走出车间角落,语气带着不屑,“武定府的招牌是给宫里供过的,哪能随便改配方?”
吴师傅直起腰拍掉手上的酱末,忽然眼睛一亮:“我老家有种西瓜酱,用没长熟的小西瓜做原料,酱香裹着瓜甜,成本能砍三成,配馒头、拌面条都绝了!”
“小西瓜?”李敏眼睛瞬间亮了。
刘梅却猛地拔高声音:“胡闹!纯粹是胡闹!”
她把酱耙往缸沿上一磕,“哐当”一声震得酱缸嗡嗡响:“那些没人要的废瓜又酸又涩,用它做酱就是砸金字招牌!我干了十五年,从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主意,出了岔子谁担得起?”
几个老职工纷纷附和,年轻徒弟小周攥着酱勺犹豫:“敏姐,梅姐说的也有道理,万一做砸了,咱们这些基层女工怕是要先被裁员……”
“吴师傅,咱们试一次!”李敏胸脯一挺,眼神斩钉截铁,“配方我盯着调,原料我负责收,出任何问题我一力承担,大不了我卷铺盖走人!”
吴师傅看着她的狠劲,掏出皱巴巴的小本子:“试可以,但老规矩不能破。”
“黄豆泡5小时煮透,滚干面粉在3oc屋里制曲7天,菌丝长到黄绿色才算成;小西瓜去青皮切2厘米块,黄豆和瓜瓤1:3配比,盐加4%,少一分都得坏!”
第二天凌晨四点,天刚蒙蒙亮,李敏就带着张姐、小周等八位女工往城郊西瓜地赶。
七月的太阳还没露头,柏油路已烫得能粘掉鞋底,女工们骑着自行车,车把上挂着竹筐,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,后背的衣服早被浸透。
到了瓜地,满地西瓜蔓里藏着不少拳头大小的小西瓜,表皮皱、沾着泥点,散在田埂边没人管。
瓜农王大叔正蹲在地里摘熟瓜,见她们盯着小瓜看,直起腰叹气:“这小瓜长不大,甜也不甜,摘了扔都费劲儿,你们要它干啥?”
“大叔,我们用它做酱!”李敏撸起袖子捡起一个完好的小西瓜,“您要是不嫌弃,我们帮您清地,这些小瓜我们全收,一分钱不用您花!”
王大叔喜出望外:“那感情好!你们尽管捡,地里还有不少呢!”
女工们立刻散开忙活。
张姐是厂里的“酱味通”,指尖一滑一捏就知鲜度,软的、破的全被精准挑出,掌心老茧蹭过瓜皮沙沙作响;小周随身带个小本子,记下每片瓜地的小瓜品质,还顺手帮王大叔修好了漏水的水桶;李敏统筹分工,时不时给姐妹们递水擦汗,自己的裤脚却沾满泥点。
秸秆划得胳膊红,没人喊疼;汗水流进眼睛,用袖子一擦成了花脸,彼此看了都笑。
可刚捡了两天,瓢泼大雨突然落下。
“快!用塑料布盖西瓜!”李敏大喊。
女工们顾不上躲雨,七手八脚扯开塑料布,把装满小西瓜的竹筐围得严严实实。
张姐的胳膊被竹筐划破,渗出血珠,随便扯根布条缠上继续按住塑料布;小周跪在泥地里压实布角,裤腿沾满泥浆,站起来时膝盖都结着泥疙瘩。
雨停后,大家浑身是泥,却笑着清点:“没泡着多少,明天接着来!”
五天后,四卡车小西瓜堆在酱园后院,像座小山。
可酵到第十天,麻烦来了——两口缸的盖子鼓得老高,掀开一看,酱体泛着酸味,还长着白霉。
“糟了!杂菌污染了!”吴师傅赶过来扒开酱体闻了闻,“刘梅昨晚关了通风窗,温度飙到35c,浊气闷在里面了!”
刘梅刚好路过,立刻反驳:“我是为了防灰!谁知道这破瓜做的酱这么娇气?我看呐,趁早停了算了,别越亏越多!”
小周眼圈红得像兔子,急得直跺脚:“这可咋整?咱们顶着大太阳捡了五天,罪白受了不说,还得赔原料钱?”
李敏却冷静下来:“吴师傅,补救!”
女工们立刻行动,戴着手套一点点把霉的酱体剔除,指尖沾满酱汁却没人嫌脏;接着补上新的黄豆和瓜瓤,给酱缸套上透气纱布,移到阴凉屋控温18c,每天额外多翻一次缸散浊气。
接下来的日子,女工们轮班守在酱缸边。
张姐教大家分辨“好酱香”(醇厚带甜不呛人)和“坏酸味”(刺鼻涩像馊醋);小周每天定时测温度,本子上记满密密麻麻的数字;李敏怕大家累着,每晚煮一大锅绿豆汤,还自掏腰包买了藿香正气水。
酵到第二十天,吴师傅舀了一勺试味,皱起眉:“还差口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