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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章

林知暖从不是心善之人，对于害自己的人，她从未想过轻饶。

可是陆宴的作风，太过极端狠戾，那种不计后果的偏执，让她打心底里排斥。

“好了，是我担心你的伤势，才一时失了分寸，以后不会再这样了。”

陆宴的声音放得极轻，修长的手指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。

这般低头认错的姿态，已是他的极限。

林知暖没再追究。

反正这笔账，她迟早要跟陆宴算清楚，绝不会轻易放过他。

从那日在咖啡厅里递出纸条算起，这几日林知暖如坐针毡，盼着顾辞远早些回应。

直到这天下午，澈澈放学回来时，小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兴奋，一路蹦蹦跳跳地扑进她怀里。

林知暖心头一动，立刻猜到是有消息了。

她几乎是拽着澈澈的小手快步上楼，推门进屋后反手落锁，动作一气呵成，生怕泄露半分。

蹲下身时，她的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：

“宝贝，顾叔叔是不是给你带纸条了？”

澈澈乖乖点头，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童话书，小心翼翼地从书页夹层里抽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。

她紧张地将纸条展开，指尖微微发颤。

纸上的字迹清隽有力，只有短短两行：

【明日我会接澈澈离开，转移至安全地点。勿念，保重。】

几句话像是一剂定心针，让她悬了几日的心终于落定。

她攥着纸条，指节泛白，眼底燃起坚定的光——陆宴这个害死哥哥的刽子手，绝不能让他得逞。

她要为哥哥讨回公道，更要为自己和澈澈，挣一个活下去的出路。

当晚，林知暖坐在澈澈的床边，轻声交代：

“宝贝，明天顾叔叔会来接你，我们可能要分开几天。”

话音刚落，澈澈小小的身子立刻缠了上来，双臂紧紧搂住她的脖颈，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：

“妈妈，宝宝不要和你分开，我要跟着妈妈。”

“只是短暂分开呀。”林知暖轻轻拍着他的背，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，“你乖乖听顾叔叔的话，等事情结束了，妈妈就再也不会和你分开了，我们永远在一起。”

她耐着性子哄了许久，澈澈终究是懂事的，渐渐止住了抽噎，只是小手仍紧紧抓着她的衣角不放。

看着孩子远超同龄人的乖巧，林知暖心里一阵发酸。

若澈澈生在寻常人家，能被父母捧在手心肆意撒娇，何至于小小年纪便这般小心翼翼的活着？

她宁愿他不懂事些、任性些，能像所有同龄孩子一样，无拘无束地笑闹成长，而不是在这样的尔虞我诈中，过早学会察言观色。

她将澈澈搂进怀里，下巴抵着他柔软的发顶，在心里默默许愿：

以后会好的，等一切尘埃落定，时间会治愈所有伤痛，澈澈一定会长成他该有的、快乐自由的模样。

哄睡澈澈下楼时，陆宴刚好回来。

他一进门便径直坐在沙发上，高大的身躯陷进柔软的靠垫里，眉宇间攒着化不开的疲惫，连平日里锐利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。

林知暖从厨房端来一盘切好的橙子，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，语气平淡：

“看你今天很累。”

“是啊，最近在忙一个项目，有点棘手。”陆宴捏了捏眉心，声音带着一丝沙哑。

林知暖拿起一瓣橙子递过去，指尖带着微凉的果香：

“吃点橙子吧，很甜。都说甜食能让人心情愉悦。”

陆宴没有接橙子，反而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