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她的侍女告诉我你在那个帐篷里沐浴,我才进去的。”
“而且那天晚上我喝多了,进去之后就倒地上睡着了,什么都没干,连帐内的人是不是你都没有看清楚。”
“要不是后来酒醒之后,听小竹说你已经回去了,我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。”妲己终于放下牌,抬眸淡淡打断他。
“你都解释多少遍了,我又没说你跟她有什么,你心虚什么。”
“谁说我心虚了,谁心虚了吗?”李枕挺直腰板,义正辞严。
“我李枕行得正坐得端,身正不怕影子斜,我平生不做亏心事,半夜也不怕鬼敲门,我用得着心虚吗?”
妲己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,眼角眉梢流转间,竟是说不尽的风情万种:“是是是,你没做亏心事,我信你了还不行吗?”
她顿了顿,指了指院外:“你都说人家是为了正事而来,还不赶紧让人把人带进来,别耽误了你的正事。”
李枕干笑了两声,转向桑季:“将人带过来吧。”
“诺。”桑季躬身应下,转身快步离去。
不多时,桑季引着一人回到院中。
来人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,身形壮硕,穿着常见的麻布短褐,风尘仆仆。
他一进院子,目光先是快扫过院中景象,随即落在李枕身上,连忙躬身行礼,语气恭敬:
“淮邑司马仲卫,见过李邑尹。”
淮邑是涂山袂的封地,司马掌封地内的军事,算是封地内的两大核心辅官之一。
这是把左右手给派来了啊。
李枕笑着放下手中的牌,抬了抬手:“免礼吧。”
仲卫直起身,抱拳道:“谢邑尹。”
他站定后,从怀中取出一份用锦帛包裹的简册,双手奉上:
“启禀邑尹,在下奉我家女君之命前来。”
“女君言,先前邑尹曾允诺赴我涂山参加雩(yu)祭,以祈甘霖、慰农桑,彼时邑尹慨然应允。”
“然邑尹或因桐安初立,百端待举,未能成行。”
“女君体谅邑尹政务繁冗,操劳邑中民生,并未介怀。”
“女君曾言,邑尹大人身负社稷之重,岂能以一祭之期,责君子之信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道:
“今时序流转,下月便是秋尝之祭,乃酬谢天地、庆贺丰收之礼。”
“女君特命在下前来,再致邀请。”
“女君特命在下传语:昔者春雩未践,今以秋尝补之。”
仲卫说完,微微躬身,将简册再次向前递了递:“此乃女君亲笔所书请柬,并附秋尝祭典日程概要,请邑尹过目。”
李枕闻言,这才恍然想起之前的那个约定。
他记得自己答应过涂山袂要去参加一次祭祀典礼,也知道雩祭是春末的祭祀。
可他知道归知道,他知道的也就仅限于他对历史知识的了解,说出祭祀的名字,他大概知道这是一个什么祭祀。
简而言之就是,他对祭祀的了解,也就仅限于历史记录的那些。
根本不会像这个时代的人那样,像是常识性的一样把那些祭祀时刻记在脑子里。
你对他说要举行什么什么祭祀了,他能跟你就这个祭祀说道一二。
你要是不说,他也不会记得什么时候到了,该举行什么祭祀了。
加之他近段时间本来就诸事缠身,哪里会记得什么约定,什么时候该举行什么祭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