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枕踉跄着走到那座挂着浅色纱帘的帐篷前,一股混合着水汽与幽香的温热气息隐隐传来。
他毫不犹豫地掀开纱帘,一头钻了进去。
帐篷内光线朦胧,几盏青铜灯盏散出柔和的光芒。
地上铺着厚实柔软的皮毛地毯,踩上去悄无声息。
入口处立着一面精美的漆绘屏风,挡住了内里的视线,但能听到隐约的水声已停。
屏风一侧摆放着一张竹制的卧榻,榻上铺着凉席,在炎夏中显得格外诱人。
另一侧是一个梳妆台,台上摆放着铜镜和若干妆奁(1ian)。
梳妆台前,坐着一位刚刚沐浴完毕的女子。
她背对着入口,身上只穿着一件艳红色的轻薄丝质长裙,湿漉漉的乌黑长披散在身后。
水珠偶尔滚落,浸湿了裙衫,紧紧贴附在肌肤上,清晰地勾勒出那丰腴曼妙的腰臀曲线,在朦胧灯光下散着惊心动魄的诱惑力。
李枕看得心头燥热,酒意混合着欲火熊熊燃烧。
他嘿嘿一笑,放轻脚步,悄无声息地走到女子身后,猛地张开双臂将人紧紧抱住。
一股独特香草气息的味道涌入鼻尖,李枕将脸埋在对方带着湿气的颈窝,含糊低笑道:
“娘娘。。。。。。老臣服侍您就寝来了。”
双手不规矩地上下摸索起来。
怀中女子身体猛地一僵,听到耳畔传来的熟悉的声音,女子僵硬了片刻后,象征性的挣扎了起来,声若蚊蝇:
“李邑尹,别这样,放开我。”
这声音。。。。。。
李枕心里猛地一跳,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,酒意瞬间醒了大半!
我靠,这声音怎么有点像涂山袂?
你平日里不都是喜欢穿素雅一点的吗,怎么今天晚上穿这么艳的了。
还是说你平日夜里,都穿这么艳的颜色?
方国邑尹,深夜闯入他国宗女帐中,还对其上下其手。。。。。。
我尼玛,此举无异于对涂山氏严重挑衅与羞辱。
这是重大的外交事故啊。
赌她会念在跟自己良好的合作关系,当做今夜之事没生过?
开什么玩笑,这么好的拿捏自己和六国的机会,她会感情用事?
这个时代可没有儒家逐渐完善的礼教规范,讲究个什么“男女授受不亲”,从而让她必须嫁给自己。
这个时代社会对男女交往的约束较为宽松,平民中甚至流行“中春之月,令会男女”的习俗,男女可在特定时节自由结合。
可问题是,她不是平民,自己也不是平民。
按照《汤刑》,自己的行为属于针对贵族的不法侵害,还是以下犯上,侵害的他国宗女。
按律,当处劓殄(yitian),即处死本人且株连后代。
换成自己是她,拿到了这么一个政治把柄,会跟对方讲什么合作关系,私人情面?
虽说自己今晚喝了不少酒,但可以肯定,自己绝对没有走错帐篷。
自己进的,就是她的侍女所指的帐篷。
她的侍女能犯这种错误?
平日里穿着素雅的她,大晚上的穿妲己喜欢穿的那种艳红色的衣裙,只是巧合?
想都不用想,她必然是打算借此机会拿捏自己。
好让自己在接下来跟她回涂山氏国的那什么祭祀仪式中,帮她做一些或许自己可能不会答应她的事情。
至于是什么事情,那还用得着想吗。
必然是自己这个他国邑尹,绝对不可能参与的涂山氏国内部的权力斗争的事情。
妈的,老子拿你当朋友,你算计老子。
电光火石之间,李枕心一横。
事已至此,不如将错就错。
说不定今夜过后,她真能对自己生出一些私人感情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