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卫营的操练号声响彻京郊山谷,吸引了几乎所有的目光。
然而,在御马监管辖下,一处更为隐秘、戒备更加森严的别院深处,另一场截然不同的“选拔”正在无声地进行。
没有震天的口号,没有整齐的队列。
只有沉默、汗水,以及偶尔传来的,身体与沙袋、木桩碰撞的沉闷声响。
崇祯一身黑色劲装,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,静立在演武场边缘。
他的面前,站着五十名从武卫营以及御马监亲军中精心筛选出的青年。
他们年龄都在二十岁上下,身材不算最高大,但眼神锐利,肌肉线条流畅,骨子里透着一股机警与狠劲。
更重要的是,经过曹化淳和李若琏的交叉背调,这些人都身家清白,背景简单,且对皇帝抱有近乎盲目的忠诚,或者说是对改变自身命运的极度渴望。
崇祯没有说任何鼓舞士气的话。
他的选拔方式,简单、直接,甚至残酷。
“第一项,耐力。”
他指了指旁边堆积如山的麻袋。
“每人一石(约12o斤),背负越野二十里。最后十名,淘汰。”
没有犹豫,五十人默默上前,扛起麻袋,在教官的带领下,沉默地冲入暮色笼罩的山林。
“第二项,隐匿与追踪。”
归来者仅剩四十五人,人人如同从水里捞出。
喘息未定,新的命令下达。
“两人一组,互相追踪、隐匿。天亮之前,被对方现,或无法找到对方者,淘汰。”
这一夜,别院周围的山林成为了无声的战场。
当黎明再次降临时,站在崇祯面前的,只剩下三十八人。
他们眼中布满了血丝,身上沾满泥土草屑,但眼神却更加锐利,如同经过初步打磨的顽铁。
“第三项,心性。”
崇祯让他们休息了半个时辰,吃了简单的食物。
然后,将他们带入一间昏暗的密室。
密室内没有灯火,只有几盏摇曳的油灯,映照着墙壁上一些描绘着酷刑、杀戮、背叛场景的壁画,以及一些刻意营造的、令人不安的细微声响。
“在这里待满六个时辰。中途崩溃、试图逃离者,淘汰。”
这是对意志力的极致考验。
在孤独、黑暗和心理暗示的压迫下,人性最脆弱的一面会暴露无遗。
当密室的门再次打开时,又有五人精神濒临崩溃,被搀扶了出去。
最终,站在崇祯面前,通过所有初步考验的,是三十三名眼神如同磐石般坚定的青年。
崇祯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,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而冰冷:
“从今日起,你们不再属于武卫营,不再属于御马监。”
“你们的名字,将被封存。”
“你们的存在,将被抹去。”
“你们只有一个代号,一个归属——‘暗刃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