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荏苒,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“刺驾”事件已过去月余。
表面上看,朝局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,皇帝依旧“倚重”魏忠贤处理政务,对追查刺客一事也多次“关切”询问,但进展“缓慢”。
魏忠贤最初的惊疑渐渐平复,虽然损失了王体乾这条臂膀,又让李若琏卡住了锦衣卫的要害,但他经营多年的庞大网络依旧稳固,他自信皇帝翻不出他的手掌心。
然而,平静的水面下,暗流早已汹涌澎湃。
在李若琏的暗中主导下,一支由绝对忠诚、家世清白的锦衣卫精锐组成的秘密调查组,如同最敏锐的猎犬,悄无声息地渗透、潜伏、搜集。
他们调阅尘封的档案,走访被残害官员的遗属,跟踪魏党核心成员的动向,甚至买通了一些阉党内部不得志的下层官吏。
一桩桩、一件件,魏忠贤及其党羽贪赃枉法、陷害忠良、僭越不轨的铁证,被不断汇集、整理、核实,最终形成了一本本沉甸甸的罪证录。
崇祯在这一个月里,也并未闲着。
他利用“受惊静养”的借口,减少了临朝次数,暗中却通过王承恩等少数几个可信的太监,与李若琏保持单线联系,掌控着调查进度。
同时,他也在不断熟悉这具身体,进行着基础的体能恢复和格斗技巧训练。
属于零的力量,正在这具年轻的帝王之躯中缓缓苏醒。
时机,渐渐成熟。
这一日,常朝。
魏忠贤如同往日一般,站在百官之前,神态倨傲。
他刚刚奏报完几件无关紧要的政务,正准备像往常一样代皇帝“决断”。
突然,端坐于龙椅之上的崇祯开口了,声音平静无波,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严:“魏公公,且慢。”
魏忠贤一愣,心中莫名一紧,躬身道:“陛下有何旨意?”
崇祯没有看他,目光扫向丹陛下的群臣,最后落在李若琏身上:“李指挥使,朕命你追查上月宫中刺驾一案,以及整肃宫禁,清查不法。如今,可有所得?”
李若琏应声出班,手捧一本厚厚奏章,朗声道:“回禀陛下!臣,幸不辱命!”
此言一出,满殿寂静!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若琏身上。
魏忠贤更是瞳孔骤缩,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。
“讲。”崇祯吐出一个字。
“经臣严密查证,上月宫中所谓‘刺驾’一案,实乃子虚乌有!”李若琏语出惊人!
“什么?!”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!
魏忠贤又惊又怒,厉声喝道:“李若琏!你胡言乱语!陛下遇刺,王公公殉国,乃我等亲眼所见,岂容你信口雌黄!”
李若琏毫不畏惧,目光如炬直视魏忠贤:“魏公公稍安勿躁!所谓刺客,不过是有人为了掩盖其杀人灭口的罪行,而精心编造的谎言!”
他猛地转身,面向群臣,举起手中奏章:“臣已查明,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,并非死于什么刺客之手!而是因为他暗中搜集了其主子——魏忠贤,及其党羽崔呈秀、田尔耕、许显纯、孙云鹤、杨寰等人,结党营私、贪赃枉法、残害忠良、阴谋不轨的如山铁证!魏忠贤恐其罪行败露,遂派人潜入乾清宫,杀人灭口!并伪造刺客现场,企图混淆视听,欺瞒陛下与天下!”
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”
魏忠贤气得浑身抖,指着李若琏,脸色煞白。
“血口喷人?”
李若琏冷笑一声,将手中奏章高高举起,“陛下!臣之所奏,句句属实,所有罪证,皆记录在此!包括魏忠贤等人受贿账册、陷害朝廷命官的伪证、与边将往来密信、僭越使用帝王仪仗的记录、以及其名下遍布全国的田产、商铺、银号清单,皆在此处!人证、物证俱在,请陛下御览!”
两名小太监立刻上前,接过李若琏手中那本沉甸甸的罪证录,恭敬地呈送到御前。
崇祯接过,并未翻阅,只是轻轻放在龙案上,目光冰冷地看向面如死灰的魏忠贤:“魏公公,李爱卿所言,你可有辩解?”
“陛下!这是诬陷!是构陷!老奴对陛下,对大明忠心耿耿,天地可鉴啊!”
魏忠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涕泪横流,试图用往日的伎俩打动皇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