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雨水敲打着古堡斑驳的石墙,为夜色添上一抹粘稠的黑暗。
我是零,万物归零的零。
此刻,我正融入这片黑暗,成为它的一部分,心跳与雨滴落下的节奏同步,缓慢、稳定,近乎停滞。
古堡内,灯火通明,正在举行一场隐秘的奢华宴会。
我的目标,军火巨头霍亨伯格,像一头被重重护卫的公牛,自以为安全地待在他的铁笼里。
热成像显示,仅主厅周围就有二十三个生命体征,外围更多。
他们依赖科技,却不知科技亦可为刃。
我的装备简单到极致,一套能完全吸收光线与热感的潜行服,几件小工具,以及一根长约三寸、细如丝的合金针。
针尖淬炼着我特制的合成毒素,能精准引目标原有的、微不足道的心脏隐患,并在两小时后模拟出完美的急性心肌梗死。
死亡,需要一场恰到好处的“意外”。
行动如预演般精确。
利用宴会高潮时仆人更换酒水的间隙,我如壁虎般滑过监控死角的湿滑外墙,从通风口潜入,无声地降落在二层回廊的阴影里。
下方,霍亨伯格正举杯畅饮,肥硕的脖颈在水晶灯下泛着油光。
风、湿度、守卫的视线角度、目标的心率波动(通过他腕上智能手表的微弱信号反推)……所有数据在我脑中汇聚、计算。就是现在。
指尖微弹,那根细针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肉眼难辨的弧线,精准地刺入霍亨伯格耳后下方一个被衣领遮掩的穴位,细微得如同被蚊蚋叮咬。
他下意识挠了挠,浑然未觉。
任务完成。
清除痕迹,按预定路线撤退,如同水滴回归大海。
四十七分钟后,我已身处五十公里外郊区一栋看似普通的安全屋内。
窗外,雨仍未停。
习惯性地,我开始进行最后一次装备清点,这是刻入骨髓的本能。
然后,我的手指在伪装成普通工具箱的夹层上停顿了零点一秒。
一个比米粒还小的被动信号射器,正静静地吸附在那里。
型号xJ-7,组织内部最高保密级别用品,直属北美分部“朱雀”小组。
不是意外,是背叛。
没有愤怒,没有惊慌。
我的大脑在百分之一秒内进入了终极危机模式。
计算爆炸当量、冲击波范围、最佳规避角度……结论是:太晚了。
布置这个局的人,算准了我完成任务后放松的瞬间。
“朱雀……”念头闪过的同时,灼热的白光已吞噬了一切。
巨大的冲击力将我的身体撕扯、抛起。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并未消散,反而变得异常清晰,仿佛在俯瞰那具支离破碎的皮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