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阳透过图书馆巨大的落地窗,在木质书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空气中弥漫着旧书特有的油墨香与淡淡的桂花香。苏晚星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,摊开专业课本,却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。
陆时衍匆忙离开的背影,手机屏幕上跳动的“江辰”二字,还有他那句欲言又止的道歉,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放。她拿起手机,点开和陆时衍的聊天框,上次送的关心消息依旧是未读状态,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失落。
他到底在逃避什么?江辰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?难道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约定?一连串的疑问让她心烦意乱,指尖无意识地在课本上划着,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。
“同学,这里有人吗?”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苏晚星抬起头,瞬间愣住了——站在桌旁的竟然是陆时衍。他已经摘掉了口罩,脸色比刚才在图书馆门口时好了一些,只是眼底还有淡淡的疲惫。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编程书籍,额前的碎被阳光染成浅金色。
“没、没有人。”苏晚星下意识地回答,心跳莫名加快。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,更没想到他会主动过来搭话。
陆时衍点点头,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。他轻轻将书放在桌上,动作轻柔,生怕打扰到周围的人。两人之间隔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,阳光在他们中间划出一道明暗交界的线,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。
苏晚星低下头,假装看书,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瞟向他。他正专注地翻着书页,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,神情认真而专注。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,她能清晰地看到他鼻梁上的细小绒毛,还有因为感冒而微微泛红的鼻尖。
心里的疑惑再次冒了出来。他明明说身体不舒服请假休息,为什么会来图书馆?而且江辰刚才给他打电话,他现在却出现在这里,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?
“你也来复习?”陆时衍的声音突然响起,打破了沉默。他没有看她,依旧翻着书页,语气平淡,仿佛刚才在图书馆门口的尴尬从未生过。
“嗯,下周有专业课小测。”苏晚星小声回答,心里有些紧张。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他关于电话和请假的事,生怕再次陷入尴尬的境地。
陆时衍“嗯”了一声,没有再说话。图书馆里恢复了安静,只剩下偶尔响起的翻书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。两人并肩而坐,却各怀心事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与疏离。
苏晚星努力想把注意力集中在课本上,可脑海里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的场景。她偷偷看向陆时衍,现他正专注地看着书,眉头微微蹙起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题。
阳光渐渐西移,透过窗户落在他的侧脸上,勾勒出柔和的轮廓。苏晚星看着他的侧脸,心里忽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。她想起林晓晓说的话,想起张弛学长的暗示,想起他平时对自己的种种照顾,心里的天平渐渐倾斜。
也许,他对自己真的有不一样的心意。也许,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。
就在这时,陆时衍突然抬起头,正好对上她的目光。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,苏晚星像被抓包的小偷一样,连忙低下头,脸颊瞬间烫。
陆时衍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,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。但很快,他又恢复了平静,轻声问道:“有不懂的地方吗?”
苏晚星愣了一下,随即摇摇头:“没、没有。”
“嗯。”陆时衍点点头,重新低下头看书,只是翻书的度明显慢了下来。
又过了一会儿,苏晚星实在忍不住,鼓起勇气开口:“你……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?怎么会来图书馆?”
陆时衍的动作顿了一下,没有立刻回答。过了几秒,他才缓缓开口:“在家待着无聊,来图书馆清静一下,顺便查点资料。”
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,但苏晚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她看着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,心里充满了担心:“你的感冒好了吗?有没有按时吃药?”
陆时衍抬起头,看向她,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:“好多了,谢谢关心。”
他的语气依旧平淡,但苏晚星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暖意。心里的失落渐渐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小小的欣喜。
“刚才……江辰给你打电话,有什么事吗?”苏晚星犹豫了很久,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。
这个问题让陆时衍的眼神瞬间变了变,他沉默了几秒,才缓缓回答:“没什么大事,他问了一些技术部的事。”
“只是这样吗?”苏晚星追问,心里的疑惑并没有完全解开。
陆时衍点点头,没有再多说。他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,重新低下头看书,并且故意加快了翻书的度。
苏晚星看着他刻意回避的样子,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。她能感觉到,陆时衍在隐瞒着什么。但他不愿意说,她也不好再追问,只能把这份疑惑埋在心底。
接下来的时间里,两人都没有再说话。苏晚星努力集中注意力复习,偶尔遇到不懂的地方,会下意识地看向陆时衍,却又很快收回目光。而陆时衍,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,时不时地会看向窗外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夕阳渐渐落下,图书馆里的光线越来越暗。苏晚星合上书,伸了个懒腰,准备离开。她看向陆时衍,现他也正在收拾东西。
“我先走了。”苏晚星小声说,起身准备离开。
“等等。”陆时衍叫住了她,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盒,递给她,“这个给你。”
苏晚星愣住了,疑惑地看着他:“这是什么?”
“护眼片。”陆时衍的声音有些低沉,“你平时经常熬夜画画,对眼睛不好,这个可以缓解视疲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