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是我老婆的话,那只开亲密付就太小气了,单笔上限也不高。”陈彧淡定应声。
“你一个月赚几个钱啊你,装什么有钱大款!你就是天底下最计较最小气的男人!”李乐韵突然恼羞成怒。
陈彧想起从前,自己也没少给她花钱,近来重逢对她也算是大方,心里有些窝火,可不想失去风度跟她争辩,就没理会她。
等摘掉最后一根荷兰豆,起身经过她,看见她仍横眉冷对,陈彧把东西扔进水池里,转过身,取下冰箱上那张她跟乔令的合照,直接扔进了垃圾桶。
“你有病吧!”李乐韵大骂他一句。
陈彧扯掉身上这个尺寸不合适的破围裙,打开水龙头清洗荷兰豆。过程中微微侧身,李乐韵没有去捡垃圾桶里的那张照片。
李乐韵气鼓鼓地盘腿坐在沙上。不一会儿,陈彧准备好所有的食材,走过来,让她去做。
“做不了。”她躺下去,把自己窝成一个团。
“那我就先走,你气好了自己做给自己吃。”陈彧抽了张小圆桌上的纸巾,很细致地擦手上的水痕,看着她。
“你再也别来了。”李乐韵嗡声说道。
“什么?”
“我说你别再来了。”李乐韵坐直身体跟他四目相对。
陈彧扯一下唇角,“我就说你棉拖鞋白买了。”
“哼!”
她一般“哼”,就说明问题还不是特别严重。陈彧绕过小圆桌,走到她面前,微微弯下腰,“我是小气,但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。实在不行,咱们俩就翻一翻旧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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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2oo个红包,亲亲~
给你们提供乐子,感觉自己在积德~
第25章在
听见“翻旧账”三个字,李乐韵的脑袋里出现一张长岁月小票。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已经不太清晰,但最后的落款跟信用卡的还款日一样明确,就是他口中的那句“看吧,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,我待你不薄”。
付出多的人先疲倦,说分开在情理之中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李乐韵都是这样为他说话的。
如果不为他说话,就会有生出很多怨恨。带着怨恨继续人生,到头来折磨的会是她自己。
比起翻旧账,李乐韵更想要往前看,那句“我没有错”就是她全部的态度。如果他极端片面地理解这句话,认为她是把错误都推给他的意思,那只能说明他太敏感心眼太小。
李乐韵在陈彧的注视中,把手指伸过去,戳中他的喉结,又慢慢往下,勾住他的毛衣衣领。
她指尖落过来的瞬间,陈彧感觉自己被一只毒蝎锁定了命门,毒液缓慢地往他的喉管里渗,一起紧的除了喉咙和脖子,还有他克制的呼吸和心跳。
他垂下眼睛,看见埋在她手背皮肤下的指骨微微一动,淡淡的青筋浮现,他被迫低头,鼻息离她的脸更近了些。
“说吧,你有什么委屈。”李乐韵觉得距离正合适,手指离开他的衣领,手掌轻柔地捧住他的脸颊,“别担心,我不生气。”
她的掌心隐隐烫,指腹稍稍用着力,唇角的弧度不太明显,眼眶里蓄着一点认真和一点微弱的耐心,眸光像湖水一样托住瞳孔里他这张抑制着慌张的脸。
她的视线顺着他的鼻梁,看向他的嘴唇。
“你要……做什么?”陈彧把她这张惑乱人心的脸也定格在自己的眼眸中,眼神有一丝不坚定,是对他自己的质疑。
“我在等你翻旧账啊,我保证,我会认真听。”
可是陈彧根本没办法在这种气氛里说出任何她想听的话,也不觉得她是真的想听。这个女孩善变没定性,又极其擅长扰乱他人心智。争论不过时她会动手、动嘴、动气,八爪鱼一样胡搅蛮缠,到最后又逼得他先服软。
不过,她也有一宗好处,那就是她不记隔夜仇。她的心胸非常宽广。
除了陈彬彬,陈彧没见过她跟任何人交恶。她从小到大唯一谩骂诅咒过的人,也只有陈彬彬。
陈彧一直觉得,她应该是不屑于恨自己的。那通电话就是最明显的佐证。
小打小闹是她的情趣,但大是大非面前,她沉稳的可怕。狠话拉黑断联三连招,不输一点气势,随后就了无音信,自己自由自在,看他独自在苦海里沉沦。
谁也别想伤到她的心。
重逢之后,她也就稍微对他黑了一会儿脸,很快就表现出无所谓,之后一步步摇着尾巴过来逗逗他,一点点向他证明,没有他,她过得也很好,甚至是更好。
没有恨,就代表没有多少爱。从这点来说,她是心口合一的人、自洽的人。
陈彧根本拿这样的她没有办法。
他只好,学着她的样子,回应她的这句话,他说:“我没有委屈,都过去了。”
话落按下她的手,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的指尖,又警告她:“注意你的分寸。”
李乐韵哪有什么分寸,她的手又攀上来,顺势跪在了沙上,搂住他的脖子。
陈彧的身体逼迫往下压,担心压得更深,很多东西会一不可收拾,一只手掌用力地撑住沙背,另一只手挪到她的头顶,抓住这颗圆圆的不安分的脑袋,像抓娃娃一般强制性地将她抓走。
他语气加重:“别对一个自己没那么喜欢的人。情,会引火上身。”
李乐韵觉得他说的话像病句,被逗笑,揶揄他道:“记我的话也要抓重点背诵,真是难为你了。”
她那通电话每句都是重点,是失恋这道阅读理解的开卷题,陈彧在反复审题后自认为找到标准答案。
他说:“我从来不死记硬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