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她上前一步,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,劝解道:
“娘娘莫要为此伤怀,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。依嫔妾看来,这反倒是好事一桩啊。”
年世兰挑眉看她:
“好事?”
曹琴默点头,分析道:
“娘娘您想,皇上若真对这甄氏如此感兴趣,岂不正好说明,他心中对那位‘正主’——皇后娘娘,早已是腻烦了?”
“不过是顾念旧情和体面罢了。”
“如今寻个相似的替身,不正泄了底?”
她凑近些,压低声音:
“既然如此,娘娘何不顺势而为,想办法将这甄氏拉拢到咱们自己麾下?让她成为咱们的人。”
“届时,一个听话的、酷似皇后的棋子在手,娘娘您想让她如何给皇后添堵,还不是易如反掌?”
“说不定,真能将皇后挤兑得在这后宫再无立足之地呢!”
曹琴默这一番话,如同给年世兰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,让她瞬间找到了另一种可能。
心中的酸涩和愤怒顿时淡去了不少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算计的兴奋。
是啊,皇上找新欢,就是腻了旧爱!
她若能控制住这个新欢……借力打力,岂不是比直接对抗更妙?
年世兰转怒为喜,赞赏地看了曹琴默一眼,随即转头对费云烟吩咐道:
“丽嫔,你去!想办法寻一寻那个分去教导甄氏的教引姑姑。多给她些银钱,务必让她好好教导甄氏。”
她意味深长地加重了“好好”二字:
“让她知道,在这后宫之中,谁才是真正能让她倚仗、能带给她荣华富贵的参天大树!该说什么,不该说什么,你明白的。”
费云烟心领神会,立刻应道:
“娘娘放心,嫔妾明白,定会将此事办得妥妥帖帖。”
无独有偶,几乎在同一时间,景仁宫内,墨兰也唤了心腹芳若近前。
她靠在引枕上,吩咐着:
“芳若,等内务府定下分派给新人的教引姑姑后,你亲自去寻一寻,那个分去教导甄氏的教引姑姑是谁。”
“找到她,私下里嘱咐她两句。”
墨兰微微停顿,眼中闪过一丝冷光:
“告诉她,教导甄常在规矩时,不必太过用心。尤其是些关键的人情往来、势力分布,不必点透。”
“只需让她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地知道,在这后宫之中,谁才是真正的主子,她该敬着谁,又该远着谁。明白吗?”
芳若立刻躬身:
“奴婢明白,娘娘放心。”
于是,戏剧性的一幕生了。
华妃和皇后的人,前后脚都寻到了那位被分派去教导甄嬛的教引姑姑。
两边说的话,虽然措辞不同,但核心意思大同小异,都是要借她之口,向新人甄嬛传递各自阵营的警告。
能做教引姑姑的,都是在宫里沉浮多年的老人精,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,权衡利弊。
面对翊坤宫华妃的拉拢和景仁宫皇后的敲打,她心中那杆秤几乎瞬间就倾斜了。
华妃虽得圣宠,但跋扈嚣张,树敌众多,且膝下无子。
反观皇后,是中宫正统,执掌凤印,更重要的是,她膝下有已成年的、文武兼备的嫡子二阿哥。
在这深宫之中,皇帝的宠爱如流水,今日不知明日事,但子嗣,尤其是成年且优秀的皇子,才是未来的保障,是真正的倚靠。
这风,该往哪边吹,答案不言而喻。
因此,当芳若代表皇后前来嘱咐时,那教引姑姑表现得异常恭顺,连声保证:
“芳若姑姑放心,奴婢省得!”
“定会谨遵皇后娘娘懿旨,将事情做好,绝不会让娘娘失望。”
芳若满意地点点头,随即离开。
留下那位教引姑姑独自站在原地,心中已然明确了接下来该如何教导那位即将入宫的、风头正盛的“容贵人”。